虽虚弱已极,他的腰依然笔直。
烧完了纸,他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响地回到自己的房中。
赵谦和跟了过去,小声地道:“唐门的人说,夫人的遗体埋在山中太深,难以找到。问……谷主是否想亲临唐门致祭?他们可以安排一切,已在那边修了一个院子。谷主若是……若是想去看看……可以就住在那个院子里。”
他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赵谦和吓得不敢再提。
风痹开始频频发作,他却遣开了房内所有照料他的人。
无奈,谢停云快骑赶到江陵,将小时候一直照料他的老家人洪叔找了过来。
“你住几天就去罢,一家子人都在江陵,来看我做什么?”慕容无风对他道。
“少爷这样子我老洪就算是死了也没法子跟谷主交待。与其等死了后挨老爷的骂,不如在这里多伺候少爷几日……少爷若肯看着老仆的薄面多吃一碗饭,老仆也就死而无怨了。”洪叔在他c黄前涕泪交流,慕容无风长叹一声,默然无语。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非但无法起c黄,简直连动都动不了。渐渐地,他吃得越来越少,越来越勉强。
大家开始担心他熬不熬得过这个冬季。
那一年的冬季漫长无比,云梦谷的医务却如往日一般忙碌,少了慕容无风和陈策,他们不得不从外地抽调十名大夫回谷。所有人都心事重重,提心吊胆。
到了二月中旬,慕容无风已病得神志不清,生命已全靠汤药维持。
不论清醒还是昏睡,他都目色恍惚,神情失落,沉默得好像一座坟墓。以至于洪叔每天帮他洗浴时都不敢相信这个消瘦得好像一片羽毛般的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