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里,这棵树下,站着一个黑衣女人。
瞬时,她的脑中闪过一道阴影。
那是个她曾经医治过的女人……被人强奸之后精神失常。尽管她治好她所有的外伤,次日,当她捧着药去看望她时,那女人已在自己的屋内悄悄地上吊。
想到这里,她开始摸索自己的荷包里有些什么东西。
只有一只木梳,一块手帕。
临行时有荷衣作伴,她什么也没有带。身上无一件防身之物。
她悄悄伸出脚探了探,弯下腰来,捡起一块石头藏在怀里。
“实在不行,我也可以咬舌自尽。”——她心里暗暗道。
这法子虽从书上看过多次,却从没见人真地试过。
咬自己的舌头?……那会是什么样子?
行医多年,她看人已成了这样的习惯:无论是什么病人,在她的眼里,都好像是凝固在琥珀中的某种生物,可以随她任意观察翻动,必要之时,还可以切割。
因此她明白,在内心深处,所有的女人都讨厌大夫。
男人时时可以将自己的身体看作是一块琥珀,什么割骨疗伤啦,什么壮士断腕啦,什么两肋cha刀啦……女人则万万不行。女人只有感觉,没有身体。
她连忙睁开眼,口中忽然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咸味。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惊喜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上面有一根金钗很是尖利,只可惜是纯金的,太软。她还是把它拔了下来,藏在手中。万一有什么事,至少她还知道有一个穴道一刺就死。那样死掉会不怎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