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不清谁究竟是这些坟的主人,只是茫然地站在丛丛的坟茔之中,感觉自己也是一具即将掩埋的尸骨。
直到他看见了那棵冷松,和冷松下的那个孤零零的小墓。
他走过去,用袖子拂掉墓碑上的雪。
——马跑掉了,怎么办?
——我想睡了,明天再教你……
哦,小湄。
那一次,他只在谷里呆了七天。催他走的人竟然是父亲。
“你为什么还不走?”第七天,父亲忽然问。
“您不愿意我留下来多陪陪您?”
“你不是说你这几年在外面过得很好?”
他点头。
“那就离开这里。”
他不解地看父亲。
“生活好比是走独木桥,”父亲道,“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只能继续往前走。不能停下来,更不能往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