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衣将他抱到浴室的一张软榻上。浴桶便在那软榻的旁边。
象往日他病时那样,她开始替他解衣。他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轻轻道:“你去罢。让我自己来。”
“你……这里……不是谷里,你会很不方便。”她小声地道。
“我能应付。”他淡淡道。
“那我……我就在这里坐着,你若……你若……”她结结巴巴地道。
“荷衣,我不会有事的。”
“不。”
“荷衣!”他的脸沉了下来。
“你会有事!你……你会摔倒,你会突然发病,你会……你会淹死在这桶里!”仿佛已经看见这些情景,她捂着眼睛道。
“荷衣,别乱想啦!”
“我没有!这些事就是会发生,所以我一定要守在你的身边。”荷衣大声道。
“我一生下来就是这样子,洗澡也洗了几万次,从来没有淹死过。”他冷笑:“你同情我,那也无妨,只是请你不要想象。同情的想象比同情还要可怕。”
“我就是不走。”她咬着牙看着他。
两个人怒气冲冲地对视着。
“荷衣,难道你要我像一个婴儿一样地依赖你吗?”他的目光愈来愈冷,几乎变得和他们初次相见时那样冷漠,那样充满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