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她将他扶回榻上,在他的腰后垫了几个枕头,让他尽量舒服地半躺着。
“手指甲又长了。”她看着他的手,轻轻地道。
说罢不由分说地捉过他的手,从腰里掏出一柄柳叶飞刀,轻轻地,替他修理着手指。
沉默中传来的只有灯烛哔剥之声和滚滚的车轮声。
很快地,两只手的指甲都已修完。她笑了笑,道:“我修的好不好?”
“好。”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地柔和起来。
“手指头干完了,该轮到脚指头了。”她开始替他脱袜子。
他开始恨自己的腿为什么会连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忽然皱起了眉头,忽然盯着他问道:“你的脚踝上为什么会有一大块疤?”
那是那天被缆绳勒出的伤痕。他情绪极度低落,竟懒得敷药,只是听之任之地让它愈合。其结果就是两块凸凹不平的大疤。
“不小心给茶水烫的。”他胡乱地撒了个谎。
她轻轻地抚摸着那块疤痕,轻轻地道:“还痛么?”
“不痛。”他道。
她幽怨地盯了他一眼,道:“你身上其它的东西都是别人的,唯有这双腿是我的。下次不许你再把它弄伤了。”说罢她低下头来,开始认真地修起指甲。
他苦笑。正想说两句轻松的话。却发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
“怎么啦?”他连忙坐起来,问道:“又有谁斯侮了你?”
“你,你,就是你!好好儿的,为什么又要在自己身上弄出了这么大一块疤让人看着难受?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肯关心一下自己?”她突然大叫了起来。
“荷衣,过来。”他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她的嘴唇微微噘起,双目中泪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