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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西相国。”

果然。

“他来做什么?”易姜端起刚刚放温的药汤,一口一口饮下。

息嫦斟酌道:“他没有直说,只说想见一见您,还好刚好您来了骊山,离了咸阳,也好叙话。”

既然如此,大概是要说些不可外道的话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跟无忧有关。易姜放下药碗,伸手拿了架上的披风,边出门边系上。

秦王年轻时受宣太后掣肘,没有实权,也着实放荡过一阵子。这离宫是他最喜欢的欢乐场所,往常见着漂亮女子便径自掳了到这里来寻欢作乐,以至于整座宫苑至今还带着些许旖旎的意味,装饰布置也不太庄重。

易姜着人寻了许久才寻了间无人居住过的屋子住下,如今自然也只能在那里见客。

她示意息嫦在外等候,独自进了屋子。难得天气不错,窗户却只开了道缝,透入一缕明媚的冬阳来,夹带了些许的风,屋中桌案上点着淡淡的熏香,也不觉闷腻。

听见掩门的声音,公西吾自屏风后走了出来,立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

她似乎清减了一些,腰肢又细了几分,从那身狐领缠脖的厚重胡服里生生蔓延出几分娇软,脸色有些苍白,便愈发显得眉目颜色深了一分。也只在此时会叫人意识到她还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子,不是位高权重的秦相。公西吾本想问候一声,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齐相忽然到访,不曾递书入朝,也不知所谓何事?”易姜抬手请他就座。

公西吾提了雪白的衣角端坐下来,复请她入座,显得分外有礼,不像多亲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