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清醒时已经半夜,脸上有点痒,伸手摸到纱布,慢慢支起身,边上的韩宇惊醒:“大哥。”

韩琦伸手握住他手:“你,你没事?”

韩宇倒笑了:“你刚醒来倒问我?”

韩琦紧紧握着韩宇手:“他,他不是说要你自杀?”

韩宇道:“他吓人而矣,他没胆杀人的。”

韩琦摸着自己的脸,韩宇苦笑:“我可没说他是不会整人的。

韩宇想,那孩子变了很多,那股执着善良劲却没改,居然责备我让他失望呢。韩宇微笑,这孩子。

想当年,十四岁的他腰佩白剑,下得台来,冷玉立刻伸手搭在他肩上,向众人介绍,这是我儿子。

受伤之后,冷玉倒是立刻来看了一眼,把过脉后,只说了一句:“废了。”就转身走了。

韩宇没想到他再也没回来看一眼。直到他被人扔到马车上送回家,再没有父亲一族的任何人来同他说过话。

失望?不,韩宇只觉得无比惊讶与困惑,他一直在心里不停地问,怎么回事?他们出什么事了?难道去复仇了?去打仗了?受伤了?病了?怎么回事?他不相信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等他明白他父亲觉得他是一个没用的人不再值得关注时,他惊讶得无法相信这种事。

因为太过震惊,韩宇一直认为自己一定做错了什么,或者父亲对自己有什么误会,所以,他接受安排去做卧底,希望有机会向父亲解释。直到遇到韩琦,他才真的相信,人家就是觉得他没用了,所以,象用过的纸巾一样,不扔掉,难道还收藏起来。那时的韩宇已经见识过天真的小韦,宽厚温暖的康慨,震惊之下,不禁哈哈大笑,天地间竟有这种人,然后很快释然了,路上遇到狗屎可真讨厌,还好没一脚踩上狗屎。韩宇忍不住扫扫自己的肩膀,亏了那狗屎没粘到我身上,我真是幸运得不象真的。可是目光也不禁寒冷下来。多数人是好人,可是我降落的地方却是北极,我能脱了衣服等待春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