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是欠下高额赌债的商人,在那之前,他还和我父亲有过交情。他串通了司机,策划好了一切,那一次,我和申小清原本是要去看马术表演。”
“他们知道我是谭裴名的儿子,不敢对我怎样,只是威胁我,从父亲那里要钱。但是小清他……”谭屹抿了下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我和他在不同的房间,中间是一道透明的玻璃门。我看到了……”他再次卡住,开始说得艰难,眉心也皱在了一起,“我看到了他被人侵犯,但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摸到地上的铁片,划破了脖子上的血管,想要以此威胁绑匪,伤害申小清,他们一分钱也别想从父亲手里拿到。但是,没有用……”
江漾紧紧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涌动在胸腔里的某种情绪像是快要爆·炸了。
眼看着最好的朋友受到伤害,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那是怎样的绝望,他能想象得到。
他痛恨那些绑匪,他们都是恶魔,他恨不得杀了他们,全部毁灭。
谭屹深深地吸了口气,垂下眸子继续:“那次之后,我生了场病,自闭了很长时间,也自责过很长时间。如果不是我要去看马术,如果我没有拉上小清一起,他就不会发生这种意外。”
江漾将他的手攥得更紧,声音哽咽:“那不是你的错,屹哥,那不能怪你……”
“我知道,但是……”他摇了下头,没再说下去。
“后来,大概……过了一年半的时间,我收到了小清去世的消息。那个伤害了他的绑匪被判了无期,其余的也都关在监狱。很多次,我都梦见我亲手打死了他们,手段残忍。再后来,15岁的时候,我出了国,父亲在国外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大概,这是我肢体接触障碍的源头,虽然我并没有受到伤害,但我看到的,听到的,永远忘不了。”
听到这,江漾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搂住谭屹的脖子,抱紧他,身体跟他贴近在一起。
“屹哥,你别说了。”他声音颤抖,睫毛已经湿润,眼角也有泪滴滚落下来。
之前他就猜测过,谭屹的肢体接触障碍并非生来就有,大概率是童年阴影导致,昨天,当听到谭大禹说出那句“你知道他发生过什么”他也有过预感,肯定是不太好的事情。
他告诉自己,无论谭屹发生过什么,他都不会在意。
但是今天听他亲口说出来,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心疼,刺骨之痛,无法言表。
他心疼那个时候的谭屹,那段被阴霾笼罩的时光,没人陪伴,只能自己熬过来。他曾经听奶奶说过,正是在谭屹12岁那年,也是谭大禹刚刚被接来谭家的时候,谭父谭母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这个孩子,整日争吵,分家产离婚。
那时候的小谭屹该是多么孤独与无助。当失去朋友的痛苦和深深的自责像是两座大山压下来,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需要承受多少……
江漾擦了把眼角的眼泪,搂紧他,吻他:“总裁大人,我很遗憾,之前的那些年,缺席了你的人生。”
“但是,以后我都会陪着你,无条件地疼你,宠你。我能给你的,统统都会给。”
谭屹定定地看着他,乌亮的眸子也泛起了层层水雾,他闭了闭眼,努力将它们逼回去。想要跟他的男孩说点什么,却发现语言苍白,这会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就在此时系统上线,似乎也听得很是动容,它稍微平复了下情绪,在江漾脑海里说:“宿主,我本以为你会用【一览无余】去看发生在主角攻身上的这段……不太美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