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漾俯下身,拉着她的手,轻声安慰,“奶奶,我在这,别怕。”
他一边跟奶奶说话,一边用指尖拂去老人家脸上的汗。此刻他的额头也缀满了汗珠,稍微一动便流进眼中,又酸又涩,那滋味相当不好受。
旁边的家佣看见了,赶忙掏出纸巾递过去:“江少,擦擦汗吧。”
他抬手接过,抹了把额头,跟人道了谢。
就在此时,门口处传来了救护车的警笛声,车子直接开进了小花园,很快从上面下来了几名医护人员。
为首的急救医大步走过来,边走边问:“夏女士怎么样了?”
奶奶姓夏,夏芝华。
“意识恢复了一些。刚刚舌下服了硝酸甘油,她之前有冠心病病史。然后,我又给她吸了氧气。”江漾语速飞快地陈述道。
急救医走过去,简单做了检查,又让护士为老人家换上了专业的氧气,最后招呼担架工将人抬到救护车上去。
“你处理得很好。”急救医收起诊箱,点头道。
江漾勉强牵了牵唇角,陪着奶奶一同坐进了救护车中。车子一直往市区的方向走,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时间,他的手机响了。
是谭屹。
他很快接起电话,不等男人开口,便先一步说:“医生刚才已经简单做了处理,奶奶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在救护车上,正在往医院开。你放心。”
说完这一长串,他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听见电话那头也传出了一声细微的呼吸,谭屹像是也松了一口气。
空气沉默了半晌,男人沙哑着嗓音说:“我现在回去。”
“好……我在医院等你。”
这种对话,这种语气,在当下听上去很微妙。就好像他们是一对真正的爱人。在家庭面前,我在乎你的在乎,我守护你的守护,江漾下意识闭了闭眼,感觉有过瞬间的恍惚。
医院坐落在市区,是奶奶之前一直做检查的一家中德合资医院,以其超前的医疗水平和高端的服务闻名。
救护车驶进市区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起初江漾以为是单纯的塞车,结果等了将近10分钟,前方的长龙依旧一动不动。
司机下车去看,他一手攥着奶奶,另一只手下意识在膝盖上摩挲着,刚刚静下去的心此刻又悬了起来。
不出三分钟,司机回来,脸上罩着一层凝重。
他抹了把脸,无奈地说:“别提了!前方二百米处路面塌陷,正好是马路中央。一辆中巴车陷进去了。消防和救护车都在那里救援,现场混乱得很,所以才堵了这一长串。”
“路面塌陷!”江漾的瞳孔剧烈地震颤,心脏也仿佛挨了闷痛的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