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想也想得到白家被流放后, 白静烟心里的焦灼,又是没经历什么大风波的, 必定被吓出一头冷汗。想来思去, 便道:“你父亲辛苦了, 你在府里操持后宅也很尽心,你虽在白家的三族之内,但是毕竟是我赵家的儿媳, 皇上必定念一二分的情分。”
白静烟一听, 顿时明白了莫氏的意思,正要说话, 却听得小莫氏的女儿,也就是赵恒的表妹刘令娴道:“听说你表姐放蛊蛇要杀了秦玉绵,都说表姐妹也是相像的……”
白静烟皱眉,气的脸色发白,正要反驳,却听得刘令娴忽然又笑道:“我可是听说表哥极为喜欢那个秦玉绵,还听说秦玉绵才貌双全,不知表嫂作何打算?可是要效仿你表姐一二?”
开玩笑似的发问好似千斤巨石, 原本也无事,但是听到那句赵都督极为喜欢秦玉绵,这算是一根刺儿插进了白静烟心中。
白静烟脸色有些不好,气息一沉,不由冷笑:“都说表姑娘性情活泼,如今瞧着倒是活泼的过了头了,这样的性情嫁做人妇,到头来怕是为妾室作嫁衣裳!”
“我作不作嫁衣裳二说,只是表嫂倒是当真要做嫁衣裳了。”刘令娴一双秀目上下打量白静烟,“若不是皇上看中表哥,你早就进了教坊司了,究竟是谁为嫁衣裳呢?”
刘令娴声音极为清脆悦耳,小莫氏听到这话,忙训斥了刘令娴几句。
但是刘令娴的确言语句句中地 ,令白静烟极为吃瘪,想要反驳,却呐呐的反驳不出,额头上冷汗颗颗滴落,薄唇紧紧抿着。
自打回了院子,白静烟立刻寻了父亲来,并让他私下跟白家断绝关系。
白静烟素来是冷淡无情的,且早就清楚白家的下场,不想这一切来的这般快,她很清楚逞口舌之快没好处,尤其是现在这等状况,家谱跟白家牵连,总是种威胁。
但是这世上有种比任何武器都厉害的工具——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白静烟觉得若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就必须跟白家脱离关系,划清界限,而户部则是一个突破口。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用大量的金钱去贿赂户部的官员,让他们在名簿上渐渐地划分开她和白家的距离。
在纳粮上再也不混合,然后寻了长舌妇来,故意借着她们的舌头说出,他们和白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户部也已经开始操刀,她心里觉得安稳了许多。
到了五日后,刘令娴忽然来了她的院子。
“到底是表嫂,前阵子我嘴上没个把门的,伤了表嫂的心,如今令娴特意来看望表嫂。”刘令娴白嫩的脸儿上噙着笑意,扭头与房内的婆子丫头笑道,“我要和嫂嫂说些贴心话,你们下去。”
丫鬟们不敢得罪刘令娴,只是上过了茶,便退下了。
屏退了房内的婆子丫鬟,刘令娴坐在白静烟对面的梨花木梳背椅上,挑着一双被凤仙花染得很好看的手。
白静烟一时惊慌失措,脸色僵硬地打量刘令娴,最后又尖利讽刺道:“这倒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怎的表姑娘的恩泽还来了我这里,倒是让我不知所以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