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重新修炼，可已经变成普通修士的他修炼了许久才勉强提升了一点修为，内门弟子之间的争斗也十分严重，就赫连言这性格，若不是还有之前的底蕴支撑着，恐怕早就被其他弟子给阴死了，有些人或许会顾及着他以往的名声，可更多人知道，赫连言已经不是从前的赫连言了。

他不仅要提升自己的修为，还要忍受着已经成为普通人的白真真整天整天发脾气，自从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废人无法修炼后，白真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成天都对着赫连言发脾气，让他想办法让自己恢复修为。

若是以前的赫连言说不定还能有法子，可现在的赫连言自身都难保了，怎么可能帮到她，能做的就是喂她吃延寿丹驻颜丹，让她苟延残喘活着罢了。

渐渐的，驻颜丹没了用，白真真很快就维持不住年轻的容貌，变成一个长满褶子皱纹的老太婆，她受不了自己这幅模样，想要自杀解脱，一了百了，可每次伤害自己时体内都会出现一道防护罩阻挡她的行为，次数多了，白真真也明白除非是自然死亡，否则她是绝对不可能死掉的。

这就是郁暖的报复吗。

可真是狠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真真已经形容枯槁，老到连走都没办法走了，只能一天到晚躺在床上，被赫连言伺候着勉强活下来，原本亲密无间气氛暧昧的师徒也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淡了感情，有些神志不清的白真真甚至整天都在喃喃着，她后悔了。

后悔和郁暖作对，后悔成为赫连的徒弟，后悔……

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这天，宗门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热闹的声音，带着喜庆的意味，正在房间里修炼的赫连言循着声音走出去想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才得知，原来是宗门里的郁暖长老突和陆褚长老结成道侣，今天是他们的道侣大典，所以宗门上下都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情绪。

赫连言远远瞧了一眼，穿着大红色衣裳，长相明媚艳丽的女人，在穿着同样喜服的男人怀里笑得张扬又肆意，宗门内似乎分成了两个世界，一边热闹无比，一边冷寂冷清，格格不入，他有些恍惚，记忆突然飘到了很远很远以前。

他外出历练，在路过人类的某个村镇时看到了郁暖，她不过七八岁左右的年纪，小小的一只，用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后来被带回凌云道宗，她被明野带着换上干净漂亮的新衣服，精致又漂亮，眼里带着孺慕，仰起头看着自己，甜甜的笑着，叫他师父。

“师父，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而如今两人之间的师徒情早就已经断绝，身份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后悔吗？

赫连言认为是后悔的，如果没有发生这种事情，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凌云道宗的天才长老，而不是现在这个普普通通，整日为了修为烦忧的普通弟子。

天神跌落神坛，若是不能及时返回，那便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只要是修为比他高的人都能随意欺辱他，赫连言无法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他和白真真一样，除非自然死亡或者被其他人杀死，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自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