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褚在桃树边放着的石凳上坐下, 仰着头一直盯着房间看,偶尔拂过几阵夜风, 吹起他遮挡着胎记的头发, 那赤红色的胎记似乎散发着点点微光。
胎记在发烫。
他抬手抚上左边脸, 冰凉的指尖缓解了那股灼热的烫意,宽大的衣袖往下滑落,露出陆褚纤细的手腕, 他眼波微动, 另一只手在手腕上轻轻划开,带着一股奇异香味的鲜血瞬间涌出。
把这鲜血抹在带有胎记的脸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脸颊沾上的血迹正在慢慢被吸收,直至完全不见,而那块胎记似乎又变得小了些。
陆褚脸色有些苍白,做完这些事后又掏出一瓶装着药粉的瓶子,将药粉敷在伤口处,那一条还冒着血珠的伤口瞬间愈合,他站起身, 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又仰起头看了眼郁暖的房间,才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
郁暖带了个杂役弟子回真言峰的事情很快在宗门里传开,众人都感到好奇,她为什么会带一个没什么修为,资质又差的杂役弟子回真言峰?
和别的峰不同,赫连言为人冰冷喜好清净,所以真言峰上除了他和三个徒弟外再没有其他人,不像其他峰上光是杂役仆人就是一大堆,所以郁暖突然带个杂役弟子在其他人看来就显得格外不正常。
“我听白真真师姐说,上次赫连长老罚她去黑木潭思过了一个月……”
“是不是因为赫连长老现在更喜欢白师姐,郁师姐心中不顺畅,便想搞点事情来引起赫连长老的关注?”
“我觉得,赫连长老应该不会在意这点小事情吧?”
“……说的也是。”
白真真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不过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这一个月里都在被赫连言带着泡各种药浴,就为了能让体内的经脉拓宽那么一丝丝,这样修炼起来也会更快些,她偏过头看着依旧是一袭白衣的赫连言,脸上适时露出疑惑的神情。
“师父,师姐怎么带了个杂役弟子回来?”
“随她。”赫连言不甚在意,反而细细叮嘱她,“每隔三天记得泡一次药浴,不要又忘记了,这药浴要连续不断泡才有效果。”
白真真笑得灿烂,拽着赫连言的衣袖晃了晃,娇嗔着说道:“这不是还有师父在吗,师父一定会提醒真真的对不对?师父,我想去看看师姐。”
“我还是没想明白师姐怎么会带一个杂役弟子回来,她不是不喜欢我们这样资质平平的人吗?”白真真说完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啊’了一声后迅速捂住嘴,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我,我没有说师姐坏话的意思……”
赫连言抬手摸摸她的头:“我知道。”
白真真被安慰了,又重新露出笑容,蹦蹦跳跳的往前走,“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师姐!”
他俩到的时候郁暖正在炼丹房里炼丹,只有陆褚拿着本书坐在庭院里看着。
感受到门外传来的陌生气息,他捻着书页的手顿了顿,眼底带着警惕,微微抬起头往庭院门口看去,瞧见穿着同色系衣袍的一男一女正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