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郁暖随口应了一声，目光落到陆褚身上，他还维持着护住自己头部的动作，身上穿着的道袍有些小了，半截手腕从袖口中露出来，那白皙的手腕看起来比好些女人还要纤细，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被折断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没被挨打了，放下手臂，那张带着胎记的脸映入眼帘。

陆褚长得并不丑，甚至还十分漂亮，只是左边脸上有一大块血红色胎记，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妖冶诡异，那双眼睛最是好看，是天生就显得多情带笑的桃花眼，眼角还带着一颗不太明显的泪痣，只不过这双眼里没带半点感情色彩，瞳孔是纯黑色的，看起来异常深邃。

两人眼神对上的瞬间，郁暖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被他眼里所带着的阴沉晦暗给吓了一跳。

对方也愣了一愣，眼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在一瞬间尽数消失，眼底很快升起一片亮光，又迅速低下头，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像是一只被伤害过的幼兽，正独自舔舐着伤痕时被人突然发现从而升起强烈的不安。

“怎么不说话了？”郁暖挪开视线，重新看向站在一旁那几个战战兢兢的外门弟子，眉梢微挑，带着怒意的声音把他们吓得又是一个哆嗦，“我以前不是警告过你们，不准再欺负他了吗？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外门弟子牙齿都在打颤，支支吾吾的，“不、不敢……”

他们很怕，怕郁暖一气之下会把自己给赶出凌云道宗，要明白三大仙门之一的凌云道宗很不好进，而且每隔五十年才开山门招弟子，他们好不容易才进来的，要是被赶出去，那就只能成为可怜的散修了。

毕竟被三大仙门赶出去的弟子，还有哪个宗门敢收？

“刚才你们不是还很威风？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敢说话了？怎么着，打伤了人不准备赔偿点什么东西？嗯？”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几个外门弟子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浮现出肉疼的情绪，有些不甘心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两块下品灵石递给陆褚，甚至不等他伸手来接，直接把灵石往地上一放，紧接着转身飞快的离开这个地方，生怕被郁暖给逮到。

很快，树林深处只剩下了她和陆褚两个人。

陆褚依旧保持着低头的动作一动不动，他真的很瘦，短了的衣裳穿在身上甚至都还显得有些宽大，整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跑似的，带着胎记的那半边脸被隐藏在头发后面，只露出另一半没有胎记，精致又漂亮的脸。

“陆褚，过来。”郁暖唤他。

陆褚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亮晶晶的，满是伤痕的脸上透着几分喜悦，脚边的灵石看都不看一眼，听话的走到郁暖面前，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虽然这小子很瘦，但身高还是挺高的，比她还高出至少半个脑袋。

“陆褚。”郁暖顿了顿，问他：“我院子里缺个杂役，你愿意到我院子去吗？”

面前的人听完她说的话后明显愣了愣，好半天都没说话，郁暖还以为他不乐意，微微皱了皱眉，正打算继续开口说话时，陆褚才终于反应过来，张了张嘴：“……真的吗？”他似乎是很久没开口说过话了，声音格外沙哑，又重复问了一遍，“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