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荔不喜欢人后置喙,只道了谢,曹英绣又说了好几句,才挎着篮子回去,那个小女孩不知何时又探着头在那看,被妇人一把拽进去,关上了门。

后来桑荔知道,曹英绣是个寡妇,小女孩叫赵翠翠,不到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了。

进屋前,桑荔看了眼既没有炊烟,也没有动静,就好像没有住人的另一家,没有因为曹英绣的话而带上揣度。

只琢磨着,这左邻右舍的,她往后少不了遇上不懂的事要请教,等宅子收拾好,怎么也得一起邀上门吃顿饭。

桑荔撸起袖子,准备大扫除。

曲清眠也没打算闲着,拿起门后已经生锈的铁锹,开始清理院子里疯长的杂草。

“小眠,你腿刚好,不用干活,坐着休息就好。”桑荔快速擦干净一张木椅子推过来。

也就是他了,别人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这一路用伤腿赶路,还能在短短几日内恢复到跟没事人一样。

曲清眠不看她,也不理她,只一铁锹一铁锹铲下去,利落的翻起杂草。

他胸口像塞着团棉花。

她说姐弟两,姐弟?

冰冷的心间莫名透出点酸楚,止不住的往外冒泡。

什么姐弟,谁跟她是姐弟,那股听到时的失望算什么?

她是仇人,他这么告诉自己,一锹一锹更用力。

桑荔见他干活这么有劲,便也不劝了,等到初步做完卫生,天已经黑下来,想彻底收拾好,还得明天继续。

歇息一会,她做了两碗简易拿手的葱油拌面,摆上桌,“小眠,快去洗个手来吃晚饭。”

烛火昏黄,熟悉的面香味勾起很多记忆。

曲清眠沉默的像影子。

他坐下来,拿起筷子看着跟前那碗面。

记忆像是深刻在身体里,他下意识拿起筷子,卷起来吃上一口,味蕾享受挟裹着无数画面呼啸而来。

上一世他最怀念的,永远是吃了无数次、她亲手煮的面。

那是旁人吃不到,只有她会做,且只做给他的。

桑荔一抬头,就看到曲清眠握着筷子,一层一层卷着面,直到整个卷完了,才一口吃下,她惊喜的笑起来,“原来你也喜欢这么吃面啊!”

这算是她一直改不掉的坏习惯,吃面总是喜欢卷着吃,小时候为此没少挨训。

曲清眠从记忆里挣脱出来,垂着头睫毛轻颤,掩去一瞬间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