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其实是有点担心他的。
相比之下,秋鸿光就好多了,虽然在战场上是个疯子,但平时为人处事,倒是从来不惹麻烦。
他们就在酒楼里聊了一下午,气氛十分和谐,正如霍屹所说,如果两人没有身份上的悬殊差异,确实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霍屹一直以来都很欣赏有想法有行动力的年轻人,例如秋鸿光,赵承他们那些人,其实年轻人中,最优秀的应该是周镇偊才对。
等到天色逐渐变暗,周镇偊才和霍屹离开酒楼,两人并肩往西玄观走去,两边的灯笼如影随形般,一盏一盏地点亮了。
周镇偊仰望着高处隐藏在黑夜之中的西玄观,整个人沉浸在一种舒适而愉快的氛围之中。喜欢真是一种奇怪的感情,能让人从内心感到充盈,仅仅只是同行,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就让他有一种如同漂浮在云端之上的幸福感。
这种幸福感差不多可以和他得知北伐得胜相比了。
如果两人心意相通,这种感觉想必会更好。
周镇偊踏上石阶的时候,往身边看了一眼,正巧霍屹也偏过头来,两人目光微触,周镇偊先移开了视线。
看我做什么……周镇偊心想,还偷偷摸摸的。
奇异的氛围在他们两人身边环绕着,霍屹也沉默下来。
他觉得今天的周镇偊和以前不一样。
两人慢慢走上西玄观,那些灯笼跟随在他们身后,月色已经足够明亮,高处的西玄观已经很热闹了,来来往往的人们排着队上香。
周镇偊上去的时候,西玄观观主亲自出来迎接,将这一行人迎进大堂。
禁卫军清了场,包括那些贵族子弟也被带出去,周镇偊在观主的亲自主持下上了香,霍屹心里感慨了一声特权中的特权,也走上去拿香,给他点香的人是听尘道长。
霍屹拜了三拜,听尘道长问:“施主最近睡得如何?”
霍屹笑着说:“你不是会算吗?”
“……这不值得我算一卦吧。”听尘道长摆了摆手。
霍屹笑:“多谢道长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
“少想点事,能多活几年。”听尘道长说。
周镇偊看着他俩交谈,走过去问:“这位道长是?”
“听尘道长,在西玄观中十分有名望。”霍屹心想,听尘道长厉害就厉害在岐黄之术特别厉害,他的名望都是在外义诊打下来的,很少正儿八经给别人算点什么。
他自己以前说过,医术救命,道法救心,救心比救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