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呢?让她自己有防备,也多一重保障,不是吗?”
袁殊合垂眸:“你觉得狒狒知道了,她就会防备简星辰了吗?”
孟冠桦眉头更深了:“不会吗?”
袁殊合好笑地摇了摇头:“简绯这个人,脑子其实挺一根筋的。她已经先入为主把简星辰当哥哥,接受了和他亲密无间的相处,那么哪怕后来发现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也很难轻易改变内心对两人关系的定位。何况简星辰也不会坐以待毙。他惯会伪装,一定会示弱取得简绯的同情,你想象一下,如果他对简绯说,‘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是兄妹了吗,就不能和以前一样相处了吗,你也因为我妈妈就歧视我吗’,这一类话。你觉得狒狒会怎么做?”
孟冠桦沉默。
他几乎能确定,简绯一定会心软,继续接受简星辰对她的亲近。
反正他们一直是那么相处的,维持现状永远比改变更容易。
更可怕的是,到时候她心底里清楚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俊男美女经常超越性别界限的暧昧,时间长了还真的很有可能潜移默化对他产生感情。
可是他不甘心:“——所以我们还必须帮简星辰瞒着?他的妈妈抢了狒狒的爸爸,他享受了本该属于简绯的父爱和养育资源这也就罢了,现在发现他根本就是雀占鸠巢,他甚至不是他爸爸亲生的——结果我们还什么都不能说?这样我觉得……我觉得对不起狒狒。”
袁殊合眼神望向窗外。
“你觉得,难道没有简星辰的妈妈,狒狒她爸爸就是个合格的爸爸了吗?”
孟冠桦不假思索:“不是。”
袁殊合笑了笑:“对啊,连狒狒这样善良的人,对她爸爸都深恶痛绝。连简星辰这样不择手段的人,都瞧不起他父亲。这样的父亲要来何用?要我说,我们都该替狒狒感到开心,本会给她的人生添堵无数的垃圾,被简星辰母子回收走了。”
袁殊合很少骂人,但此时这句不带脏字骂人的话说得太有道理,孟冠桦都忍不住想为他鼓掌。
“这么说也的确,狒狒早就放下对她爸爸的期待了,她现在的家庭很幸福,不需要额外的变故打破。我只是……我觉得如果我是她,可能还是不愿意被蒙在鼓里吧,哪怕瞒着我的人是为我好。”
“孟冠桦啊,”袁殊合笑看着对面的人,“有时候对一个人好,不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把自己想要的给对方,而是站在对方的角度,看她需要什么。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会更看重知情权,而不是宁可什么也不知道地维持现状呢?”
“简绯和你不一样。她的人生观,有一部分可以概括为四个字:难得糊涂。她潜意识里选择性地看到这个世界的光明和美好。我要做的,是替她承担和阻挡那些罪恶,她只需要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保持纯真就好了,因为我会永远在她身边,永远替她遮风挡雨。”
这话说得孟冠桦就很不爱听。袁殊合永远在她身边?凭什么这么笃定?说不定最后胜出的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