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沸有时候都觉得他像是个机器，永远都没累的时候……

凌晨两点，程之骄终于放过他，完事后轻轻地亲他眼皮。

林沸睁开眼，柔和的灯光下，对方锋利的下颌线全部映入眼瞳。

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眉目舒展，狭长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林沸心尖像是被什么碰了一下，没忍住，张开嘴巴吹吹，突然像小时候那样叫他美人哥哥。

他说：“美人哥哥长大了是这个样子。”

程之骄懵了，呆呆地看他。

林沸紧紧抱住他的腰身，从未有过的满足。

他想起七年前，妈妈悄无声息地离开前，把他抱到了陪护床上。

那一刻他是知道的，当时感受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世界是安静的，温暖的，没有任何危险的。

而此时，他想一直抱着眼前的人，和他一起经历世界的吵闹、冷酷和危险。

一颗被遗落的种子在这个冬夜终于开出花来，带着些诱人的芬芳，于一片寸草难生的荒地中招摇而出，它分外夺目，任谁看了都想摘下来占有。

林沸不给人摘，护着那朵花，只是露出最好看的角度给程之骄观赏。

那是程之骄给他的种子，他为程之骄栽培的花。

室内无声无息。

程之骄黑沉发颤的瞳仁突然染上一层雾气，明明紧张得身子都抖了，却还是执着地问：“你爱我吗？”

很多年前，年少的程之骄躺在沙子上，他问：“明明，你喜欢我吗？”

对方拉着他说喜欢喜欢。

明知对方口中的那种喜欢和他怦然心动的年少情意完全不同，却难过得不敢再细问下去，将错就错地让他许诺……仿佛电视上心机深沉诱拐女主和自己结婚的恶劣男配。

如今，却被身下的人用力拱了下脑门：“都这样了，你说呢？”

他红着眼睛就是要答案：“你爱我吗？”

“……”

“你爱我吗？”

林沸不是不想说，就是一时半会说不出那句话，他是觉得太肉麻，抵着程之骄脑袋道：“你觉得我是做慈善的吗？我才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去谈恋爱、结婚……更别说现在还让你这样……怎么会不爱你啊？”

“……”

将指尖放在他眼尾擦，开始心疼了，哄道：“别哭了，骄骄哥哥不哭了……”

却一下让人眼泪掉得更多，珠子一样不要钱地往下砸，绷着脸死死捂住他的嘴：“没哭！不是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