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芜忍不住红了眼眶,抬头看向一碧如洗的天际:“望苍天保佑,妾身愿折寿十年,只求夫君平安无事!”
“娘,爹一定会没事的!”和陆芜不同,沈修的脸上满是对沈钰的信任,“这么多年,爹想办的事,都办成了。这一次也不会例外,哪怕齐王兵力比爹强,那也只是一时的优势。史书上以少胜多的战事数不胜数,爹肯定也会打一场漂亮的仗!”
陆芜张了张嘴,想说你爹是文官,从来没上过战场。转而想到上回被青州士兵全灭的海贼,陆芜心里也对沈钰生出无限信心,神情坚毅地点头道:“你说得对!你爹一定会平安无事!”
“所以,您别太担心,您看,小黏包都被您给吓着了呢。”沈修戳了戳弟弟的肥肚皮,小胖墩儿特别配合地抬头给了他娘一个茫然无措的可怜表情,陆芜的注意力逐渐转移到了幼子身上,沈修暗暗松了口气,又陪着陆珏说了许久的话,直到陆芜被小黏包缠着哄他睡觉无暇他顾时,沈修才悄悄退了出来,立即冷了脸,吩咐小厮将府中下人和护卫全都叫去前厅听他发话。
沈钰之前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紧绷的神情让府中的下人和护卫提心吊胆,现在再一看大公子和沈大人同款的严肃脸,护卫们也意识到了出了大事。
沈修也知道,齐王攻打青州的消息根本瞒不住。种种锻炼之下,少年身上已经有了肖似其父得威严,神情冷淡,却带着一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强大自信。哪怕是藩王谋反这等惊天大事,到了少年嘴里,也只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句:“有人不知死活,竟敢谋逆,父亲前去平乱。接下来这段日子,府中一应事物都必须向我汇报。加强巡逻,不许向旁人透露一丝消息。违令者,杖一百,赶出府!”
听着沈修话中透出的杀气,众人面色一肃,齐刷刷弯下腰,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是!”
沈修也松了口气,见下人都老实了,这才镇定自若地回了房。
一进房门,沈修便忍不住长叹口气,苦笑着摸了摸被汗水浸湿的里衣,心下无奈,还是做得不够好啊,只是表面唬人。也只有一个人在房间时,沈修的脸上才露出明显的担忧之色:也不知父亲这次能否顺利平定叛乱?
被儿子惦记的沈钰一路急行赶到钏阳郡,几千人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在马上狂奔大半天,一直到了钏阳郡内,见百姓情绪还算稳定,这才放松下来喘了口气。
也是齐王运气不好,钏阳郡的太守虽然以诗赋出名,但人家还有个不为人知的小爱好,那就是研读兵书,还喜欢翻盘分析一些经典战役。搁后世,那就是个军迷,理论知识杠杠的。齐王发兵也仓促,就跟喝多了似的,准备不够周全,再加上守城本就比攻城容易,所以哪怕齐王的兵力远远多于钏阳郡,也没啃下这块硬骨头,愣是让钏阳郡太守等来了援兵。
就是吧,这援兵实在有点少。哪家上官跑去救援部下就只带三千士兵的?要不是知道沈钰的人品绝佳,钏阳郡太守都怀疑得怀疑是不是他哪里得罪了沈钰,让沈钰恨他入骨,不惜以身涉险都要送他去死。
沈钰见战况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恶劣,高高悬着的心登时落下来大半,温声解释道:“俞将军率领精锐前去剿除海贼,至今还未回来,算算时间,也就这一两天的事,只要我们守住这几天,反贼自然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