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师兄是耿介之人,我听闻那日之后,他便将这件事情告诉了他母亲谢氏。谢氏知道以后,在她房中找到了几封景珅写给她的信件。”
“原本谢氏想将事情压下去,可最终没有瞒过柯太师的耳目。那时候柯家人想与永宁郡王府结亲,要把柯明碧说给世子为妻。世子却远在西北,硬顶着不肯应下。”
“柯太师也就顺水推舟,将柯明碧说给了景珅。毕竟那时看来,景珅除了一个庶出的身份,其他的都比世子要强。将来之事,还未可知呢。”
将来之事?
她竟忘了,永宁郡王有一颗做乱臣贼子的心,柯家人根本也是帮凶。
“先不说这些了,今日府里的事到底如何了?”
齐延就告诉她,“何霓云已经知道你我争吵的事情了,以为你是回了娘家。据说她下午时曾收了一封莫名其妙的信,以她的心性,大约是会赴约的。”
“我可没有算计她,若是她今日真的行差踏错,那也是她自误罢了。”
沛柔听完便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前生何霓云的结局,而她活在此生。她与何霓云今生的账,或许今天就能清一清了。
齐延扶着她下了马车,才进了府门,重乔便迎上来,对着齐延点了点头。又笑的更真心地走到沛柔面前,“乡君安好。”
重乔生的喜气,嘴巴又甜,实在很不像齐延的小厮。
沛柔就对他笑了笑,“今日从万将军府带回来一盒糕点,就赏了你吧。织夏,把那糕点拿过来。”
重乔从织夏手中接过一个剔红喜鹊登梅的点心盒子,自然又与她道谢不迭。
沛柔进了二门,便用眼神询问他们该往哪走。
齐延却笑了笑,“今夜月色皎洁,夫人不如同我一起去笑红楼上赏月。想来楼上风光,应当不逊于去岁中秋之时。”
笑红楼在诚毅侯府内院西南角,是一座三层的小楼。虽有三层,却比熙和园中的夕照楼要矮上许多。
西南角如今府中众人都习惯称一声“偏院”,盖因它原来是曾给老诚毅侯生过一个庶子的爱妾李氏的居所。
从她去后,何太夫人便有些忌讳,少有人过去,也无人打扫,早已经荒草丛生了。
也是,要与人幽会,自然也只能找了这样的地方。
齐延就回头吩咐织夏,“笑红楼地处偏僻,我与乡君要过去赏月,要多些人服侍。你回嘉懿堂去再唤几个洒扫的婆子过来,记得动作快些。”
织夏应声去了,齐延就与沛柔慢慢的散步过去。
若不是心中有事,这样悠闲地散着步,又是与齐延在一起,沛柔大约会觉得人生闲散,却又很有意趣。
可如今却不免失于急躁,总想着要快些,再快些。
齐延看着她这样,心中只觉得难过。她越是恨何霓云,想必也就越是恨前生她以为的,与何霓云在一起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