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沛柔几乎每隔一两就会过去看她,也时常碰见过去看望郭氏的大嫂陆氏。可是每次从枫晚堂出来时,也只是添了无限的惆怅罢了。
这一左右无事,沛柔就带着纭往满庭芳去,打算摘两朵二乔拿去给郭氏插瓶。每年熙和园中二乔初盛,沛柔都会如此。
年年花胜去年红,怯问明年,佳人安在否?
回来时路过红药居,此时也是芍药的季节。纭便道:“这个时候只怕四太太还未醒,姐不如也去赏一赏芍药。”
郭氏如今沉睡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现在过去只怕她刚喝完药睡下,于是就应了纭,往红药居去。
红药居外遍种芍药,此时艳丽一片,也颇令人心旷神怡。
沛柔就要在花间的石凳上坐下来,一走到近处,却发现不知道是谁落下了帕子在这里。
这是一方月白色的湖丝帕子,上面并没有纹饰,只在帕子一角,缀了两个字,“林霰”。
林霰?前后两生,她认识一个叫林霰的人,不过他是男子,还和齐延有些关系。
他是齐延边的大夫,因为给赵五娘治病,而被新皇奉为神医。
沛柔也见过他两次,一次是齐延带着他进来给纭和织夏看病,那时候她见了他,还以为是齐延诓她,哪里会有这么年轻,医术还这样高超的大夫。
另外一次,就是在她前生临死之前。
她已经虚弱的摸不出脉象了,他还能斩钉截铁的她是中了毒。
可是这方绣了他名字的帕子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家中有人与他重名,还是?
“沛丫头,在想什么呢?”沛柔正拿着帕子思量,就听见一把有些虚弱的女声,她抬头去看,正是久病的郭氏。
她忙迎上去,一手搀了郭氏,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来。只是这样简单的动作,她做完也已经面色苍白,冷汗直冒。
沛柔不要埋怨,“四叔母,您若是想看芍药,只管告诉四哥或是我,我们自然会帮您采了过来,陪您话。好不容易养零精神,又何必要亲自过来呢?”
郭氏握了沛柔的手,她嶙峋的手,手心也是冰凉的。
“方才已经来过一次了,只是遗落了帕子,所以回来寻。”
她看了一眼站在她边的缬草,“这丫头原本也不肯让我出来,可今年的芍药开的要比往年更好,若我再不多看看,明年恐怕也就没有机会了。”
“沛丫头,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过芍药的根是另一味草药的事?”
沛柔不愿听她作悲声,就只做未闻,答道:“四叔母了几次,我虽然笨,却也记住了。芍药在《本草纲目》中又疆将离’,块茎可入药,名白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