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夫人却好像比她还紧张似的,到底还是让裁云坊的绣娘进府来单独给她做了一件进宫穿的衣裳。
太夫人给她挑的是一件红色绫地宝相花织锦的袄,袖边领口都镶了白狐毛,已经足够繁复华丽了。
所以下就只穿了白色的挑线裙子,用银丝细密地织了宝相花纹样,在有光的地方走动,才能发觉其妙处。
头发也还是挽在定心,戴花冠。
她原来想戴之前在恒国公府孟老夫人过寿时戴过的那个珍珠花冠就好。
太夫人却她皮肤白,戴珍珠反而显不出来,硬是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了一颗还没镶嵌的红宝石,拿到罗幕翠临时打了一个红宝石花冠出来。
这个花冠就要比她自己原先那个要沉的多了,一戴到头上,还以为是扬斛和她开玩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好不容易妆饰整齐,去松鹤堂里等太夫人起。太夫人却也早就坐在正堂等着她了,仔细的看了看她,才点点头,由着她搀了自己起往轿厅去。
柯氏却也已经等在轿厅里了。她边站着一个抱着大红刻丝襁褓的年轻夫人,是清柔的娘。
要按太夫人,今清柔根本就不必进宫。还不满四个月的娃娃,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就是带进宫了又有什么意思。
只是柯氏主意正,她也不好勉强。
虽然她们几个人连上清柔也只有四个主子,还是分了两辆车。
从外面寒地冻的环境里进了早就点好炭盆的马车里,上一暖起来,沛柔就又开始犯困。
太夫人看着她坐的方正,头却支不起来,一点一点的,不由嗔道:“真是越活回去了,这眼看着就是九岁的人了,还不如你妹妹把头立的正。”
“这还好不是进宫,若是将来做了诰命夫人,四时八节都要进宫问安,我看你怎么办。”
清柔这丫头很能干,刚过三个月,她娘竖着抱着她,她就能把头立起来了。
一双眼睛又生的圆溜溜的,在娘怀里四处看。
沛柔也就清醒过来:“那我将来就嫁到外地去,任他再大的官,也不用进宫去给贵人们问安了。”
“还把祖母也带去,做什么一把年纪了还不让人好好睡觉。”
太夫人就气地拍了她一把,“就知道贫嘴。”
“嫁到外地去倒是高皇帝远,可是离娘家也远,带我一个老太婆去又有什么用,你受了委屈,我还能给你撑腰不成。”
沛柔就嘻嘻地笑:“您就像那尚方宝剑,有您在边还怕爹不听我的么?”
“只要我把您哄好了,您答应了,爹要是不听您的话,咱们就一起去京兆府击鼓,告他不孝去。”
太夫人也笑起来,指点着沛柔对陆嬷嬷道:“瞧瞧,果然这孩子还是宠不得。这可见是我平时太溺她了。”
定国公府离皇城本就不远,这样笑笑,只觉得马车短暂地停留了一下,就顺利地驶进了皇城。
她知道正常勋贵或是文官家眷进宫,在宫门口都是要仔细盘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