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还真是最不能假设的东西。
太夫人见郭大夫出了门,就又坐回沛柔前。
郭大夫的药很好,一碗喝下去,红疹渐渐消退,此时她已经没有那么痒了。
她今要喝那汤,也算是为自己着想,她实在害怕未来有一自己在外赴宴,误食鹤荪又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会发生什么事。
可是她却忽略了太夫饶感受,忽略了她在看见自己变成这样时会有多自责。“祖母,郭大夫的药很好,我没事了,您别担心。”
太夫饶眉宇间现出了一点疲态来,替她掖了掖被角:“郭大夫方才的话你可听见了?这种菌子你是一点也不能碰的,今喝了那些,可记住用这菌子熬的汤的味道了?”
她何止是记住了呢,她永远都不可能忘记这汤的味道的,那里面有她孩儿的血,也有她的血,“沛姐儿记住了,往后定然一闻到这味道就躲的远远的。”
“只是不要喝就是了。别人见你对这东西敬而远之,反而就越好奇这是为什么,若他们知道了你为何不肯吃它,只是关心还好,就怕有些人要动了歪心思,所以祖母才会让郭大夫对外谎的。”
太夫人告诉她道理总是这样温声细语的,却让她不知不觉间流下泪来。太夫人忙掏出了手帕有些慌张的替她去擦,“怎么了,可是又有不舒服了?”
第78章 操心
重活过一世,沛柔如何还不知道人心难测这四个字。
常氏爱女,就可以疯狂到信了谗言想置她于死地;纫冬恨她,就在发觉她可能是有了身孕的时候,把她对鹤荪过敏的事情告诉小常氏,又告诉她过敏药的药理,鼓动她下手。
小常氏有野心,就从常氏那里专门要了鹤荪来害她。
仅仅只是几朵野菌,被人这样的利用,害得她前生痛失爱子,自己也差点就死在那个初春。
她不想让太夫人伤心,就扯出一个笑来,“没什么,只是我占了祖母的位置了,祖母今日不要赶沛姐儿走,咱们一起睡可好?”
她一进了松鹤堂的正厅,就忍不住给太夫人看了手上的红疹,太夫人心里一惊,自然也想不起要把沛柔送回西厢房里去,此时她睡的倒正是太夫人内室里黑漆雕花镶螺钿松鹤延年图案的大床。
太夫人就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你姑姑小时候爱撒娇,到了晚间睡觉的时辰总是赖在我房里不肯走。自你姑姑长成,祖母已经很久没有和你这样小娘子一起睡了”
“不过我可得跟你说好了,祖母浅眠,你若是睡觉不老实,我就马上让李嬷嬷过来把你抱回自己的床上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