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辟入里,一针见血。哪怕是朝中大臣,在信息不足的情况下,能立马从三言两句中分析出朝廷局势的人也不算多。穆家家主欣慰的看向穆雨淅。
见她虽然分析的十分透彻,却不显得意,只是低着头,遮掩住了所有的神色。想到前些日子穆夫人在书房中和他争吵的内容,穆家家主心中一软,蓦然开口。
“你也不必太过多虑,虽说裴府可能有借此拉拢我们穆家的意图,但裴三郎毕竟年轻,少年慕艾也是有的,毕竟咱们家元娘如此优秀,裴家的求娶未必是因为利益。”
“我晓得的。”
穆雨淅抬起头,眼神清亮。
言语可能骗人,行动可能假装,但她每一次感受到的炽烈的情绪不会是假的。也许裴家是考虑了诸多利益才和穆府结亲,但穆雨淅相信,裴三郎绝对是真心的。
对着穆家家主轻轻一笑,穆雨淅淡然开口。
“我知晓父亲您是担心我难受,但我既然选择了裴三郎,便会相信他。”
见穆家家主欲言又止,穆雨淅继续开口:“父亲您也不必担心我被人哄骗做出些什么离谱的事情来。怎么说我也是您和母亲特意聘请大儒教导出来的,世家女的责任我始终记得。裴三郎是我心属之人,皇后娘娘也是我最为敬佩的女子。但我不会因为他们将穆家拉入夺嫡这个火坑之中。”
短短的几句话,却掷地有声:“史书我也是读过的,虽说从龙之功是一条青云路,但能屹立不倒的始终是纯臣。穆家也永远只能做一个纯臣。”
望着站在面前的大女儿,穆家家主心中自豪又酸涩。他转过身去,背对着穆雨淅,半晌之后才涩声开口。
“你既然知晓,为父便也不再多提。裴三郎确实不错,你放心,有为父在,圣上不可能同意太后为裴三郎赐婚。”
这便是穆家家主的妥协了。
穆雨淅福了福身,谢过穆家家主,便缓缓退出了书房。
寝房内,穆雨淅难得有些睡不着。
在穆家家主的书房中,穆雨淅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皇后为何会阻拦赐婚之事上,完全忽视了乐平郡主的反常。穆雨淅左翻右覆,始终想不明白乐平郡主为何会那般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