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住行宫后,按照惯例,一众宗亲举行宴会。
丝竹之音,美酒佳肴一往如常。
宋鸣珂环视眼前的笑容,看着他们一点点成长或老去,衷心希望,在龙椅上的第六年,能把这个位置还给兄长。
她花了整整五年,清除多年积弊,改革任用贤能之道,废除不合理的市易法,稳定西南,平定北域,镇住了岭南……
尽管她还未彻底除掉宋显扬,但只要她和宋显琛的秘密,能坚守到交换身份后的那一日,待一切都回归正统,其余的不足为患。
宴席散后,太后邀霍夫人、柳太嫔游湖赏梅,安王一家自行回殿阁歇息,精力充沛的宁王抓紧时间和霍家兄弟讨论武功,唯剩宋鸣珂领了秦澍、余桐等人,踏着厚雪,步向名为“听鹤斋”的藏书楼。
自从太后生辰宴后,宋鸣珂隐约察觉一事——秦澍愈发少在御前露面。
他当值时,甘愿冒着寒风而不入殿,仿佛在回避什么。
起初,宋鸣珂以为,她和霍睿言在一起,秦澍主动避嫌。
事后却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秦澍的眼角眉梢,无端多了类似于愧疚的难堪,就算极力掩饰,还是被她的细心捕获。
行至听鹤斋,宋鸣珂沿着雕花回廊上一路上了楼梯,步入无甚装饰、仅有十数排书架的藏经阁。
她循著书架外侧张贴的签纸,找到昔年先帝阅览过的图册与卷轴。
其中一幅美人图,却是柳太嫔年轻时的画像,不知何故遗落于此。
细看父亲早年的手迹,她眼眶湿润,命余桐收好,另找时间给柳太嫔送去,以寄旧日情思。
午后日影照耀在白雪上,积雪欲融未融,寒气逼人。
见秦澍立在门口,宋鸣珂招手命他进阁,也没绕圈子,直接发问:“你最近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