庵中一切如旧,内里所居者大多淡泊喜乐,从容平和,待她温和客气。
临别之际,年逾古稀的老师太问了一句,“阿翕,你与熙明长公主尚有来往?”
过去一年来,静翕多次上山陪伴长公主之事,如实禀告过老师太。
出家人不考虑功名利禄,只以众生之缘和慈悲之心看待,未曾阻挠。
听老师太有此问,静翕微感狐疑:“老师太,请问何出此言?”
“前些日子,长公主入庵参拜,离开前,其中一位宫人问过你的去向……”老师太似是觉察出什么,嘴唇翕动,欲言又止。
静翕知长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跑到偏僻的净庵礼佛,多半是想知道她的情况,才走了这一遭。
她心下歉疚。
诚然,她无意中窃听到太后和长公主之间的对话,即便未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也猜出,太后对哥哥有所不满,甚至起了杀心。
自那以后,她装病,没再赴长公主的邀约,找了个机会,和兄长碰面。
她没提及私下接触长公主的事,只与他分析利弊。
兄长本已受救命恩人的怀疑,且被连番试探过,迟早要被铲除。
得了静翕一番提醒,兄长开始着手离职准备。
静翕固然可呆在净庵避风头,但她好些年没与兄长作伴,到了京城聚少离多,自是希望生死相依。
兄妹二人在篱溪住了近三个月,不料竟被霍家的二公子寻到了。
听闻长公主的病情还没好,还时不时回北山居住,静翕放心不下,借着送药给老师太,前往北山打听。
辞别老师太,静翕本该南行回私宅,鬼使神差往山上走了四五里路,方觉自己走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