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拾随身携带的私物,快步走到庭院,意欲向孙一平和曲大娘道别,却被仆役告知,他们二人正与宅子主人商谈要事,不可打扰。
他焦灼难耐,又无法不辞而别,只好四下徘徊。
院落中寒池玉碎,青石拱桥边湖石堆砌,锦鲤游弋;桥外不远处,楼馆参差,珠帘半掩,窗边冬梅破红,屋内低语不可闻。
临近黄昏,隐隐有桌椅挪动之声,大门打开后,孙一平与曲大娘陪同一名年轻男子信步行出。
那人年十八|九,一身素缎长袍,墨发束起,玉带迎风,眉如远山黛,眸带朗月华,飘逸间透着沉稳,俊雅得如画中少年仙君。
唯独神色无比凝重。
无须多言,阿翕已猜出此为宅院主人,恭敬退至道旁。
原以为不会引起注意,未料对方长目微转,清朗眸光落在阿翕身上,温声道:“孙兄,这位便是与你们同行、擅药懂医的少年?”
孙一平答道:“正是,阿翕,来见一见……言兄。”
阿翕硬着头皮上前:“见过言公子。”
“你手拿包袱,是想出门?”那人目光暗含审视,滑过他的眉眼鼻唇,继而扫向他提着布包的手。
“我还有要事,就不叨扰公子办事了。”阿翕知眼前人非富则贵,言语间尽量客气。
“目下已黄昏,去别处不方便,你且先住下,无须多虑,”他说得十分诚恳,眼角眉梢自有一股萧肃,让人无从拒绝。
不等阿翕回话,他对院落一角的仆役道:“快去备客房。”
“是!”仆役应声而去。
阿翕无奈,礼貌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