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想要把这些天来,淤积在胸口的种种不甘和委屈,化作无数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统统朝着眼前这名十足可恨的年轻女子,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而等到她在茶室服务员心惊胆颤的声声呼叫中,终于彻底冷静下来的时候。却发现前者其实,早就已经离开了。只剩下骂的精疲力竭的华母,瘫坐在了包间装潢精致的坐塌上。其实依稀中,她也模糊记得前者是何时走的,只是当时正处于情绪宣泄中的她,已经顾不上理会这些细节了。
拖着十足沉重的步伐,满怀疲敝的华母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按下了灯具的开关,顿时横七竖八堆满了各色账簿的办公桌,跃进了她的眼帘。单手揉搓着太阳穴的华母,拖出办公椅重重的坐了进去。用空出的另一只手将面前的账目胡乱的扫到一边,将上半身趴到了实木桌面上。
从两天前,她自那间小旅馆的二楼将丈夫华国强与侄女张希希捉奸在床开始。她就再没回过家了,一来公司需要重新审定校对的账目确实堆积如山。二来事到如今,她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自己那不争气的丈夫了。
那天在旅馆二楼的房间中,自结婚以来一直唯唯诺诺,以她马首是瞻的丈夫。一改近二十年的懦弱木讷,头一次狠狠的向她抱怨了一把。并且在最后,神色决绝的提出了宁愿净身出户,也要坚决离婚(详见第四百三十六章)。
不过这场争执,在紧接着爆出侄女张希希做空了自家养殖场固定资产的问题之后,便被无声的搁置到一边了。即便自认为这些年婚姻生活无比委屈的华国强,也随即老老实实的闭紧了嘴巴。
虽然被妻子将自己捉奸在床,并且还是和自己的侄女乱 伦。不过在喊出自己净身出户的时候,华国强还是觉得自己在道义上,并不亏欠什么。至少在他看来,自己对妻子刘0晓莉来说,并不亏欠什么。
自己会落到如见这个地步,还不是因为这个事事蛮横霸道的黄脸婆逼的?就算自己确实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对婚姻不忠。可自己前半生给这娘俩当牛做马,家中如今的产业怎么说,也该有自己一半的功劳。
如今自己净身出户,于情于理他都不觉得亏欠后者什么。甚至在旅馆房间中,当他说出离婚之时,听着妻子用从未有过的幽怨声线,低声哀叹挽留时。心中不由得生出了股如射0精般,宣泄而出的快感。
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究竟是多么愚蠢了。也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妻子总不肯,将公司的经营大权交到自己手中。他本以为只是方便侄女张希希,从公司中搞点“小钱”来方便己方二人挥霍的而已。不成想不知不觉中,公司的资产早就已经被掏的干干净净了。
情之闯下了弥天大祸的华国强,再也不敢提净身出户和离婚这些事来刺激妻子了。至少在想办法,将这些年家中,因为自己而流逝的资产追回来之前。他已经没有那个脸面,当然也没有那个资格再提“净身出户”这四个字了。
但在追缴资产这方面,既看不懂账目,也不了解金融的他完全帮不上忙的。他惟一能做的,也就仅有默默的和雇佣的工人一起,继续照顾水产。至少确保当下公司中的业务,不要再多生事端。两人之间的婚姻关系,也变成了眼下这分居两处的尴尬状况了。
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片刻之后,华母并没有感到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劳,有丝毫的消退。反而伴随着头部鼓胀欲裂的痛楚,愈发迅猛的堆积起来。无数繁杂混乱的事项,如根根烧红的钢针,不断戳击着她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咚、咚、咚。”
不知何时声声沉闷浑浊的声响,在华母的脑海中乱糟糟的轰响起来。正当浑身酸痛的华母还以为自己因为熬夜太久,不知不觉中生出了耳鸣时。几声熟悉的呼喊,跟随着这亦真亦幻的轰响,传入了她的脑海中来。
“四婶,四婶?你回来了吧?四婶?开开门啊…”
“啊!”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华母,双手撑着桌面猛地直起身来。这才惊觉,迷糊中听到的轰响,乃是侄女张希希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