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酒杯的手被他按住,“我刚才探了你的脉,你身体受损得厉害不宜多饮酒。”
“哦,哦,是这样的。我确实不怎么喝酒了,我这不是想让你消消气嘛。”
“那你知不知道我在气什么?”他问。
“你气我没有在王府等你,你气我没有和你打招呼就走了。这些确实是我的错,我当时也是一头想去不管不顾。”
事到如今,她还是不愿同自己说实话。
他在气什么?
他气的是她居然可以毫无留恋地离开。她不是说过想找一个像他样的男人,为什么可以那么决绝地说走就走。
“阿九,三年前你说过的话还作数吗?”
她说过的话多了,到底是哪一句啊?
看他这样子,那句话肯定对他影响很深。他特意单独拎出来说,她反而不敢接话了。装作回想般沉思起来,“哪…哪一句啊?”
她果然都忘了。
记得她那些玩笑之语的人只有他,她或许根本就是随口一说,从来都不曾走心。她打破了他内心的平静,却还可以若无其事地来来去去。
她究竟把他当成什么人?
“你忘记就算了。你如今住在哪里?”
说到这个墨九严肃起来,把自己机缘巧合之下与母亲相识的事情简略说一遍。当然隐去自己之前发生的事,只说自己是受伤后被柳婆婆所救,从而成为母亲的女儿。
“你说巧也不巧,我现在是成家的表姑娘。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把成家接回大京后只归还房产,为什么不恢复爵位?”
墨九其实隐约能猜到一些,当年她随口说的偷龙转凤看来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什么双生子,她可不信。
比起于氏,成老夫人似乎更看重成书音。
瑞王之所以一直以爵位掣肘成家,她猜或许正是因为他猜到自己的身世。这些惯弄权术的人哪个不是心眼多成筛子,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你算计我我算计你,可真有意思。
“我看那成家大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指不定和王爷在斗法呢。”
荣直皱眉,“他们为难你了吗?”
墨九摊手,“我是那么容易就让人为难的人吗?我正怂恿二房同大房分家。等分家出去日子就自在多了。”
说到这个,她脸一红,有些难以启齿。
当年她托付给他的那些钱财,她想要回来一些。毕竟无钱寸步难行,她虽然卖书得了一笔钱,可谁会嫌钱多。
她也不会全部要回,一半就可以,另一半算是赠予他的。
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他转身取来一个小匣子推到她的面前,“这些你先拿去用,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匣子里的银票比她托付给他的还要多,她连忙拒绝,“不…不…这也太多了,我拿一部分就行。”
气氛顿时又是一僵,她清晰感受到他的不悦和些许的阴沉。一只大手按住她取银票的手,她被迫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深奥难懂,有着令她为之期待的波动和让她害怕的陌生。到底是三年不见,易白这家伙真是变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