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荣直说到这个,当下欢喜不已,“要,我要去看。”
荣直同万八千点头打招呼,然后同墨九一起离开。从听到有雏鹰的那一刻起,墨九心都飞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下。
万八千有些伤感,望着天好半天吐出一句话,“没良心的小九九,见色忘友。”
据庄上的护卫说,那只雏鹰应该是一只雕。这种雕成年体型十分巨大,习性很是生猛。如果驯化得好,能成为打猎侦察的好帮手。
墨九当仁不让地要求养这只小雕,等到她替小雕包好受伤的脚搭好一个小窝时,天色早已黑透。她这才想起不差钱那个倒霉蛋,却被庄子的下人告之他已经离开。
她有些失落地摸着小雕的羽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雕发出“啾啾”的声音,毛绒绒的半点不见长大后凶猛的模样。她想起那年雪天,想起了师父。
她养小雕和师父养她的性质差不多,并不是因为真正心生怜悯。她突然不想驯服它,也不想让它成为自己的帮手。它属于山林,属于这片山林之上的天空。
“小东西,等长大了,我就把你放回山林。”
人总是那么不经念,在看到台阶上的那片枫叶时她愣了一会。然后若无其事踩上去,径直进了屋子。
子时三刻,她披衣开门。
月已半圆,很快要近年关。
她毫不意外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慢慢地走过去恭敬地唤一声师父。赤苍的手从背后拿出来,手里有一只银碗。
原来又是取血。
如果那人一直不好,她是不是要一生充当别人的血库?或者说师父当年收养自己,为的就是那个人。
“师父,您那个朋友病得是有多重?怎么还要取血?上回您取完血后,我的手疼了好多天,这伤口好不容易愈合,还留了一道疤。”
撒娇卖痴的事她从前没有少做,她以为人心都是肉长的。她长在师父的膝下,尽力扮演着一个女儿的角色。时日一长,潜移默化中师父肯定会对她产生父女之情。
然而她错了。
赤苍不为所动,另一只手里已经握着匕首。
她皱皱眉,“真要割啊?那我的手腕上是不是要再多一道伤口?师父,要是每取一次血多一条疤,好难看的。”
“不会,在原来的伤口上重割。”
“哦,那好吧。”她在笑,心却在滴血。刚好的伤口重新割开,说不痛是假的,但更痛的是她的心。
师父明明近在眼前,她却觉得他离自己好远。那么的远,那么陌生,就像是他们从未相依生活过。
“师父,您那个朋友什么时候好?我还要取多少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