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之前问千秋阙的,一直都是广毅贪污的那笔巨款中,不翼而飞的另一半去了哪里,公子阙告诉她在自己父亲账上,他还说了很多关于赵焯以及朝堂上的事。
虽然后来萧祁墨做了手脚,那笔巨款最终没被栽赃到她爹手上。但她不能说,公子阙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介草民,一介草民对中州朝堂机密,甚至是皇上都不知道的事这般了如指掌,这样的人,永顺帝怎么可能留他。说不定一查,连他什么身份都会被查出来。
于理,离思觉得自己应该说,毕竟此人是他国皇子,知道如此多的中州秘密,他日若是有心利用,难保不会出事。
于情,她不该说,瞥开前世交情,就拿这一世来说,自己几次三番求见,都是用他的顶级秘密做交换,换别人,早派杀手杀她了。但公子阙没有,人家都这般守规矩,她更不应该危难时把别人推出去。
萧祁墨之所以那样说,一则为了帮她,因为他有证据,真正运输脏款的人在他手里。二则他定是知道了公子阙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留这样的人在中州,借此机会铲除公子阙。
每个人都给她扔了个两难的选择,钟离思无从选择,她宁愿自己受过,毕竟事因自己而起。
萧祁墨见她宁可沉默也不愿供出公子阙,牙槽骨都只差咬断。
离思深感诧异,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可就是现在,他失态了!
一阵尴尬飘过,终是萧祁墨面无表情地,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钟离思四处打探的,是广毅贪污的另一半巨款去了哪里,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全京城人都知道。”
“本王要说的是,这笔款,在你赵焯手里!”
萧祁墨直指赵焯,皇后大惊,挑起整件事的赵凝更是难以置信,本想抖出钟离思欺君罔上瞒天过海的事,这下居然转到了她赵家自己人的头上。
萧祁墨没把后面的说出来,而是直接跳过了钟离赤诚被栽赃那一段。或许他是不想给将军府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离思感激地瞥向他,那人却目视前方,没有要回应她的意思。那张脸上又是巨人千里的冷漠,离思在他旁边觉得冷到了骨子里。半天没等来回应,只好默默低下头,心想这次应该是真的惹到他了。
赵焯一口否决,“王爷休要含血喷人,那笔脏款怎么可能会在我这里?”
萧祁墨扯嘴冷笑,“在与不在,一查便知。”
“皇上,皇姑父,瑞亲王几次三番泼臣脏水,您一定要为臣做主。”,赵焯笃定那笔款没在他那里。
永顺帝眯眼打量半响,沉声道:“十九,说话可要负责,若不在你当做何解释?”
“若是在呢?敢问皇兄当如何处置此人的所犯之罪?”,萧祁墨反问。
永顺帝白了眼赵卓,“私吞脏款,革其官职,充军边疆,永不得回中州。”
萧祁墨听到这般肯定的答案,点头道,“若不在,臣弟任凭皇兄处置。”
“礼部,连夜给朕查赵焯近半年来的所有账,倒要看看这笔钱究竟被谁吞了!无关人员散了,散了。”
人流如数散去,最后只剩钟离赤诚一家,赵家,萧祁墨以及皇上皇后等人。
公子阙走时,离思没敢多看。她犯了个天大的错,前世种种,随着她死的那一刻,皆化作云烟,随她的尸首留在了那里。所以不应该再去找人家,谁跟她有关系,谁就会飞去横祸,短短几个月,已经得到过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