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墨忽然凑近她,鼻尖都差点碰在一起,将碰又不碰,让人浮想联翩。
那夜夜色撩人,那夜朗月清风,那夜星光灿烂,他薄唇轻启说道:“我看你敢得很。”
不待离思回神,萧祁墨已拂袖而去。
钟离思怔怔无言,这算什么?调戏?挑衅?示威?耍酷?
终是暗夜带兵围剿了试图袭击边境的敌军,萧祁墨连夜重新调整了翻守城队形,彻夜与一众将领制定好周全的防护措施后,于次日清晨起程回京。
离思这次离家,前前后后半个月之久,她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或许是她爹的棍棒,或许是皇上种种拷问。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她目前最为头疼的是,自己跟萧祁墨同坐一辆马车,也就意味着接下来长达几天的路程中,她有可能会被憋出不治之症。
因为昨夜通宵研究战术,萧祁墨彻夜未眠,这厢上了马车,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
钟离思就没那种定力了,打了几次盹,每次都因为颠簸险些一头栽进对方怀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投怀送抱,吓得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空座良久,她伸手在萧祁墨脸上晃了晃,没反应!
离思大喜,掀开帘子正欲跳下去,却听一声淡淡的,“回来。”
逃跑失败,钟离思叹了口气,“王爷,我申请去坐别的马车。”
萧祁墨:“驳回。”
“不是,王爷您该不会是……寂寞,甚至是空虚吧?”,钟离思调侃道。
他皱眉反问:“你是出去划拳?还是烙饼?”
这厢无可辩驳,此事说来惭愧,前些天她趁萧祁墨不在,召集了一堆人划拳拼酒,带起了一股漠北才会有的风气。萧祁墨气得火冒三丈,加上火烧营帐之事,他明文规定,不能让此女离开他的视线范围半步。
仔细一看,萧祁墨因为休息不足满眼布满血丝,白皙的脸上全是倦意。
离思曾以为像他这样能耐的人,就算没有三头六臂至少也是刀枪不入。
这会才知道其实他也会累,毕竟那么多兵等着他去安排,那么多事等着他去处理,说到底,人家也不过才二十岁而已。
这样一想,离思没再说话,就当自己大发慈悲、积德行善,姑且让他好好修整一番。
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那头却突然问道:“来京城后,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与重活一世有什么打算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被他这么一问,她一时不知该怎么作答。回京并非她的意愿,而是被那道赐婚的圣旨强行召回来的。
思去想来,钟离思认真说道:“京城是个虎狼之地,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待在漠北。”
萧祁墨再睁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灰暗,快到几乎没人能捕捉得到。
“王爷呢,今后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