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找找,一定有,一定有,这里绝对不缺那玩意儿……哈。”
在又推倒一大滩书堆后,一面由镜子组成的外墙出现在她眼前。这个钟楼里根本不缺镜子和玻璃,她就知道。
伊莎贝拉走过去,屏住呼吸。
镜子里的女人的确拥有一头星星般闪亮的白金色长发,柔顺,富有光泽。
【干枯的头发。】
她抚上自己的脸颊,又凑近了一点,端详自己的外观。皮肤的色泽非常健康,白里透红,光滑柔软。
【苍白的脸。】
对了,说到抚摸……她的手指怎么变软了?掌心也很柔软,比记忆中柔软的多。
【虎口的硬茧。】
【因为常年持鞭几乎被磨平掌纹的粗糙掌心。】
不,一定还有什么地方……伊莎贝拉低头一看,没穿鞋的双脚的确被冻得有些发红,但总体白白的,没有任何红斑。
【小时候在那座塔里被冻出来的冻疮,脚上那些难看的总是消不下去的红斑。】
她茫然地张张嘴,就像试图对某个不在场的人大叫。整齐洁净的牙齿出现在镜子里。
【因为幼年时没有牙膏牙刷,成年后花了好大功夫矫正的牙齿,应该还有牙箍的淡淡痕迹。】
不。
这不可能。
我拒绝。
伊莎贝拉含着恐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怀着赌徒的心理,她解开了束腰用的皮带,脱掉大衣——女公爵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白白的,健康的,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
——但这不可能!
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明明就……
【抱歉,伊莎贝拉,虽然我是你的未婚夫,但是我们还要遵守……呃……礼仪……等到结婚的那天再……】
【行了,杰克,不用辩解。……作为王妃,我会找个时间去预约全套祛疤手术的。现在滚吧,本公爵不想看到你这种表情。】
【让你滚你就滚。滚。】
脖子上的割伤没有了。
后背上的鞭痕没有了。
肚子上的箭伤没有了。
侧腹上的烙铁印子也没有了。
还有……
伊莎贝拉茫然地检查着自己,怀着近乎癫狂的苛刻——但她没有找到任何能被定义为“疤痕”的东西。
这不是她以前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