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箱子里拿出来匕首和银针,戴上了白色的编织手套,对穆棠风道,“这金印嵌得深,能取出来是能取出来,但是他能不能醒就看造化了。”
穆棠风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
“你去烧点热水过来。”陈大夫叫了老头一声,老头迟疑了一会儿,推开门出去了。
穆棠风一直在旁边看着,老头没一会儿端了热水过来。陈大夫用剪刀剪开了谢含玉的衣襟,在烛光下对准了金印,匕首刃尖一挑,深红的血顺着流出来,金印“啪嗒”掉落在地上。
陈大夫用银针放在火光上炙烤,然后立刻撒上止血粉,对准伤口缝合起来。
彻底弄完已经是在半夜了,穆棠风把陈大夫和老头一块儿赶了出去,小女孩儿也跟着推出去,闫紧了房门。
他看着谢含玉的伤口已经开始自己愈合了,稍微放下了心,听着门外断断续续的啼哭声,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大锭银子。
防止出什么意外,他从后窗背着谢含玉连夜从老头家里出去了。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雨丝刮在身上带着凉意,穆棠风在谢含玉身上系了一件外袍,背着人沿着山路往山上走。
他们要是不走,老头说不定会带村里的人过来,到时候再走就来不及了。
小腿上的伤口进了寒气,传来一阵阵抽疼,穆棠风脸色微微泛白,膝盖走一步抖一会儿,背着谢含玉到了下山时路过看到的一处洞穴。
他的墨发被淋湿,和谢含玉垂下来的银白色的发丝交织在一起,到了洞穴前从怀里拿出来火折子点燃了,照亮了半边山洞。
地方虽然很小,但是是背着雨的,风也刮不进来,里面还有铺着的干稻草,像是给路人避雨的地方。
穆棠风用外袍铺在稻草上,然后把谢含玉放了上去。他临走时找陈大夫买了些伤药,小腿上的伤不处理,他害怕到时候会更严重。
现在不能受伤,他还要照顾谢含玉。
穆棠风一手拿着火折子,坐在稻草上,一手撩开了裤腿,用手帕擦干了血,药粉撒上去,然后一只手绕着绷带,把伤口缠住。
外面雨幕辽阔,远山在夜晚霭霭地看不清楚,雨丝冲刷着山上的草木,枝叶上的雨滴顺着落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浅浅的坑洼。
穆棠风看着谢含玉苍白的脸,伸手碰了上去,低声呢喃,“谢兄,你什么时候会醒呢。”
他眼睑积了一层重影,困意上涌,揉了揉眼睛,靠着石墙睡了过去。
耳边是滴滴答答的雨声,在他睡过去后,地上的谢含玉缓缓睁开了眼。
谢含玉雾蓝色的眼眸睁着,盯着山洞顶部看了一会儿,看向一旁的石墙上靠着的人,伸手摸了摸穆棠风的脸,把外袍盖在了他身上。
他伸手点在穆棠风的额头上,额间的金印浮现出来,隐约可见是一株金莲,金莲熠熠生辉,只是如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