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只是来探望你。”鄢深垂着眼睫,“你看上去还好。”

“没什么大事,”谈愿颔首,又想起来什么,“你听卫崇说的?”

“嗯。”

“他回家了吗?”鄢深问。

“回了。”

“那就好,我先走了。”鄢深这样说。他站在窗边,午后灿烂的光线洒落在身上,侧颜沉静遥远。

这时候,他与卫崇又不相像了。

谈愿跟上去:“我送你,对了,卫崇在家里也这么疯吗?”

鄢深脚步一顿,回了头。

这眼神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太没分寸了,在鄢深面前这么形容他的兄弟,过分。

道歉还没说出来,鄢深就打断了他,盯着他的脖子说:“他弄成这样,你也不打回去?”

谈愿肤色白,很容易留下痕迹,乍一看触目惊心。

鄢深将他讶异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中冷漠和烦躁也随之上涌:“如果可以,离卫崇远一点。”

谈愿没吭声。

难道不该警告卫崇离他远一点吗?

两人走到单元楼下。风鼓起谈愿额上的碎发,他抓了一下,微微眯起眼睛,在他眼前的鄢深也正睨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眸幽深、阴郁,仿佛有很多话想说。

谈愿没有贸然问,两人沉默地走到门口,鄢深停下来,低声说:“他太麻烦了。”

麻烦?

大概吧。

不过……

“不要和他走得太近,”鄢深眺望着远处,“他还会来找你。”

“知道了,谢谢。”

谈愿点了点头。

谈愿这才明白来龙去脉——鄢深先前口中的担心,指的是卫崇这个小疯子。

他看着鄢深的脸,忽然想起来卫崇也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潘多拉和我一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

谈愿送走了另一位网友,准备出门探望住院的母亲。

在这之前他特地先到浴室整理仪表,脖子上的红痕还未消退,他暂且穿上高领衣服遮掩,手上的擦伤可以说是不小心蹭的,好在头上没什么明显的磕碰痕迹。应该可以隐瞒过去吧?他不太确定。

他先给母亲拨了个电话,谎称刚从C市回家,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嗯,路上小心。”母亲不疑有他。

谈愿松了口气,在水果店挑了半打橘子进了医院。

他与她说最近的趣闻,稍微模糊了故事背景,说自己遇到了一对孪生兄弟,长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性格却完全不同。

末了,谈愿问:“双胞胎的话,大人通常会偏爱哪一个?”

“不闹的孩子。”母亲不假思索,“你不知道小孩子多烦,懂事的小孩太少了,如果是双胞胎,这种对比就更强。家长估计更倾向安静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