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那位堂侄的父亲是颍川郡王幼子,曾因误饮了先帝赐给魏璟的酒水死在东宫,只留下个遗腹子,后来孩子的母亲难产,也跟着去了,那孩子打小无父无母颍川郡王死后更是没了亲人护持,魏璟因此格外看顾他,他至今膝下无嗣,待那孩子几与亲子无异。
顾晏拿那孩子威胁魏璟倒是捏住了他的软肋。
魏璟虽然应下了顾晏,心里却实在郁闷,尤其是一出门瞧见顾晏硬塞进来的那些女人,就更是心烦,他向来是不肯往身边纳人的,顾晏说是给他送红颜知己,魏璟却恨不得眼前是红颜枯骨。
大眼一瞧,都是欠下过情债的,魏璟是哪个都不想应对,正想自己忍忍疲累驾马躲过这情况,冷不丁竟瞧见了前段时日在醉风楼遇见的那个清倌儿。
“你怎么也来了?顾晏什么毛病送人之前也不查查清楚。”魏璟凝眉埋怨顾晏,话说到一半脑子灵光一闪,“正好,你来跟我同乘一驾马车。”这个女人倒是与他没什么牵扯,魏璟盘算着暂且将她带上马车,装成独宠新欢的模样,好避着那一群女人。
魏璟放弃骑马,反而抬手示意许醉跟着他上马车里来。他自己先行上去,并没瞧见身后的许醉听了他说话后一瞬间脸色阴沉的模样。
早在出醉风楼前,许醉便让人在暗处跟着自己,她不能直接对上摄政王,只得暗中筹划寻个好时机逃走。可她算的再好也没想到魏璟居然要与她同乘一驾马车,这回可好只怕脱身更难了,她脸色自然不佳。
许醉吸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跟在魏璟身后去上了马车。两人双双沉默,魏璟是心中烦闷不欲开口,许醉则是暗暗思索其他借机脱身的法子。
“公子,我内急,能否让车马先停下?”许醉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来,只得拿了这最烂的理由出来。
“憋着,到了渡口早说。”魏璟不悦的瞥了许醉一眼,那眼神甚是轻鄙,似乎是觉得她这般粗俗之语污了他的耳朵。
但他直接拒绝实则是另有打算,西南渡口午时之前开船的船只皆是魏璟暗处买下的,若是赶在午时之前到渡口,坐上了自己的船,待开船后出了海他还不是想去哪去哪。为了赶上船只,魏璟才不肯在这耽误时间。
许醉暗暗咬牙,心道魏璟这厮不通人情。
她见这法子也行不通,趁魏璟闭眼假寐时,偷偷解开腰间锦囊取出纸包中的粉末撒在了马车内。接着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魏璟,不消片刻,原本端坐着的魏璟就歪了身子倒在马车内。
许醉伸手试探的摇了摇魏璟,见他完全没有反应终于放下心来。她微微咳了下,再开口时竟与魏璟的声音八分相似。
“停车。”
驾车的人应声停下,跟着的墨影在外边高声喊了句:“您有何事?”
许醉轻轻提起裙摆,撩起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她撩帘子时格外小心,因此外边根本看不见魏璟是倒在坐垫上的。
“官爷,我内急,公子让我先去解决下,我马上就回来,烦请您行个方便。”许醉讪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