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不曾记错,王爷吩咐的便是将您安置在此。这还是王府头一份,您的福气和造化还在后头等着。”徐伯话落便回身继续往书房走去。
打从郡主离开有七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个姑娘能叩响顾晏的心门,徐伯觉得欣慰,也为顾晏开心。他是受徐家恩惠的家生奴才,作为毓宛郡主的陪嫁入的王府。毓宛在世时,徐伯何尝不替自家郡主难过,那时在徐家仆从眼中只以为冷情冷心的顾晏不堪为良配,可后来衡王府一族尽灭,墙倒众人推之时,也唯有这位姑爷顾念旧情,护持王府旧人。倏忽之间,已是七载。这些年来,他看着顾晏自苦自伤,原也怕顾晏当真孤苦至死,幸好,苍天垂怜。
徐伯迈步往书房走去,徐婉自己立在庭院中脑子里一团乱麻。这一回事她尚未理出头绪便又有桩事到了跟前。
“可是这位小夫人?”柳郎中跟在墨影身后到了主院,瞧见徐婉后带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明知故问道。
“正是这位夫人,您先给把个脉看看,王爷那还等着咱们回话呢。”墨影还是那副死人脸般刻板的模样答话,顺便还催了催柳郎中。
“成吧,烦请小夫人落座,容在下给您号个脉。”李郎中将随身的药箱放在院中石桌上又拿出号脉的物件示意徐婉伸出手腕。
徐婉不解地伸出了手腕,伺候在一旁的绿萝眼疾手快将一块丝帕覆在那霜雪皓腕遮掩了那块雪玉颜色。
把了脉后柳郎中眉心微蹙正欲张口,墨影在他身后轻踢了下。柳郎中想到了方才墨影寻他时的嘱咐,迟疑一瞬便带上笑意冲徐婉说道:“夫人身子安康,不过,女子平日里少食寒凉更能养身,还望夫人日后记着。”
“王爷尚有事吩咐我们二人,便不在此叨扰夫人了。”柳郎中告辞,墨影也紧随其后。
“怎么今日这王府的人行事都甚是怪异?”
“主子说什么?”
“无事,回内室吧,这院中有些冷了。”
眼下已近黄昏,也到了用膳的时辰,徐婉刚到内室,厨房便上了晚膳。一桌子清汤寡水,还都是素的。徐婉瞧着半点食欲也无。她本就是个极重口腹之欲的姑娘家,平日嗜辣嗜甜嘴也养得刁。
这个顾晏,从前就只爱吃些清汤寡水,我也就是刚嫁给他那会儿忍过他这破毛病,明明后来他跟着我吃的也挺欢的,怎么如今又吃上了清汤寡水。徐婉在心里吐槽顾晏的破毛病,面上却只是吩咐人唤一桌菜。
“换桌荤的,别尽给我整些清汤寡水。”
“这,主子还是凑合吃吧。王爷茹素,咱们王府七年没见过荤腥了。”绿萝在庄子上伺候徐婉时也是见识过她对吃食有多挑嘴,答话时难免战战兢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