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无灼二人也先行离开列仙殿。

一路上。

往落院的方向会经过一整面的小树林。

黎墨夕走的很慢,他心情虽沉重难当,可望着这一大片熟悉的景色仍是勾起不少回忆,他停伫在其中一棵高耸的树前,望着那枝头良久,直至附近塘里的荷香顺着风飘至鼻尖,才收回心神,继续和肖无灼往前头走。

两人越过林间后,熟悉的小桥便显于眼前。

黎墨夕一阵惘然,觉得所有画面不过像几天前的事情而已。

他十七岁的自己,踏着悠闲步伐,一人来至小桥落院,然后站在桥上与对方搭话,从一句、两句变为十句

明明是伸手可触的回忆,一回首却发现光阴如梭。

黎墨夕在那小桥上停下脚步,盯着塘里荷叶出神。

荒岛上的六年,他不只一次梦过这个地方,甚至能说是入梦最多次的场景,连桥面地板的纹路都清晰不已。

如今真的站在这里,他却充满了情怯的心情。

眼前便是自己六年以来皆跨不进去的地方。

肖无灼见身侧人的神色越显苍白,便低声唤了他名。

低沉的嗓音也将黎墨夕的思绪瞬间拉回,可脸面仍是低垂着没有抬起。

肖无灼抬手,轻抚过黎墨夕眼下颊面,掌心果然有一片极淡的湿意。

他将那片湿意擦净之后,便往下握住牢牢握住黎墨夕的手心,将人牵起,慢慢步下桥面,一路回至落院内,直到进屋后依旧没有放开。

黎墨夕望向屋内熟悉至极的摆设,目光细细巡视过一圈,似要将每个角落都收进眼底。

肖无灼凝视着他,说道:之后你就住这。

黎墨夕直接走至落院中央的书房,一只琥珀色的小石虎放在桃木案台上,仍是可爱模样,他望了一阵,终于渐渐的沉淀下心中之慌,伸指抚过石虎背部,说道:可落院床榻为单人,依我俩的身量怎么睡?

毕竟他们二人身量皆不矮。

肖无灼道:你说呢?

对方自是睡他身上。

黎墨夕与他互视了一会儿,有些赧然道:反正你这应该没人敢闯进,那还落锁吗?

肖无灼道:落,其余人不会进来,可师父不敲门。

黎墨夕闻言,这才浅浅失笑:所以落锁是为了挡仙尊?

肖无灼将人捞进怀里,道:还有让你出不去。

黎墨夕也抬臂环住对方肩处,说道:可我又不是不能走,要是硬开了门出去,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