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黎墨夕已无挣扎,改为竖起耳朵认真听声,既然眼下他看不见也动不了,便尝试用听觉吧。

只可惜他倾尽了心神专注聆听,可整个过程仍是一如往常的安静无声,直到许久之后,意识才又陷入一片黑暗。

下一次醒来时又是新的清晨。

他躺在榻上,手脚已被松绑,划破的伤口也包扎上药完成,如今他两边的手背上各有不少浅淡疤痕,皆是每次蛊虫入身前弄出来的割伤。

他盯着手上多出来的新破口,好一会儿才慢慢从床上坐起,此时门扉正好被推开,一名新的小童从外头跨进。

黎墨夕也没认真瞧对方的脸,反正这岛上的小童除了那哑巴孩儿外,第二名皆是每年便会换过一个。

对方将餐食放置桌上后,便走近他床边,可黎墨夕正垂着头,心思飘远。

故那小童便朝他说道:大哥哥。

黎墨夕这才将脸抬起,语气平淡的道:怎么了?

小孩说道:大哥哥,你、你记得我吗?

黎墨夕望着他脸半晌,思索过后便摇头回应,这并非前五年来过的任何一名小童,想必那人也不可能会让这些孩子重覆上岛,且这孩子似乎比前几个小童年纪都大。

不过对方居然敢主动找他搭话,倒是让他有些讶异。

那小孩似乎有些紧张,直直盯着他,说道:很多年前,你曾在清河的河里救过我,当时是花火节,我玩耍没注意便落水了。

黎墨夕几乎是在刹那便双眼剧睁,猛地伸出一手扶住他肩头,你你是阿离!?

阿离赶紧点头,说道:大哥哥,你是被抓来的吗?

黎墨夕激动的眼眶有些发红,自己在岛上过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一个从前认识的人!

蓦地他又想到阿离是有家人的,眼下又怎会出现在这?便连忙问道:你被抓来的吗!?

阿离摇头,表情难过道:几年前我娘去世了,于是我便被送到清河的孤院,约莫十天前,里头管事的大娘告知我已被认养,接着没隔多久便被送上船,然后带来这儿了。

黎墨夕闻言先是摸了摸他头,小孩的经历让他充满不忍。

半晌后,他才在脑中分析阿离的话,于是问道:阿离,你可知道认养之人是否为女性?

他始终记得,最初哑巴小童朝他比画过的,关于耳饰之事。

阿离摇摇头:我不清楚,那人应是提前给孤院付了银子,然后让人带我到码头,当时我在码头住了两天对方才出现,带着面纱,全身包紧,一句话都未说就领着我上船,接着便来到这里。

黎墨夕垂下眼,没想到那人心思如此缜密,连在小童面前也是提防,于是他又问道:对方有戴耳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