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白是他的禁忌,谁也不能提,尤其是,宁熄竟然在他伤口上撒盐,一口一句扶白已经死了,他自然知道扶白已经不在了,他又不傻!

可是不在了又怎样,他的师兄,永远都是他的师兄。

宁熄咬着牙:“孟晚和,你敢动手吗?你敢吗?”

他是天命之人,孟晚和只会保护他,永远都不可能对他动手,曾经他恨透了,讨厌透了自己天命的身份,现在却无比感激,因为他现在拥有的,只有这个身份了,也只有这样,孟晚和才会多看他几眼,多在他身边停留。

也幸好,他就是这个人,因为这个命格带给他的天赋,让他可以变得无比强大,强大到足够保护孟晚和,这样,孟晚和才不会死。

幸好是他。

其实,他倒是希望孟晚和能出手,这说明天下在他的心里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

两人闹得很僵,孟晚和不再理宁熄,怕自己会忍不住出手,若真的把宁熄打死了,他难辞其咎。

宁熄也慢慢平静下来,刚才他说的话,的确是过分了,可他只要一想到孟晚和心里有人,还为了那人自伤,就忍不住想要骂醒他。

那可是几十年啊!不是一年两年。

这人若是刚死了,孟晚和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很正常,但孟晚和并不是那样的人,他很冷静,就平时的表现来看,他可完全不像是会做出自虐这种举动的人。

看来是他误会孟晚和了,不是孟晚和太冷静,而是让他那个可以不冷静的人已经不在了,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再害怕,连死都不怕的人,还能指望他怕什么呢?!

孟晚和从来都不会照顾自己,就怕他是故意自残的,因为太过痛苦,不得不用这种办法缓解自己的痛,这种就很难解决,若是他控制不住的,还好一些。

宁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让孟晚和不那么痛苦,几十年来,孟晚和是不是每天都在自我折磨?想到此,宁熄心里更疼了,替孟晚和难过。

孟晚和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但今天宁熄一直提到扶白,等于是把他的伤又血淋淋的撕下来,他攥着拳头,咬着牙,呼吸有些急促。

很疼。

孟晚和的手突然被包了起来,他想要躲开,手腕却被抓住,宁熄声音暗哑:“师兄,你在害怕?”

“没有。”孟晚和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宁熄感觉到了,孟晚和确实在害怕,或许,是在想扶白吧。

孟晚和动了动:“放开。”

“师兄的手太凉了,我帮你暖暖。”宁熄道,现在是初秋,天气并不算冷,但孟晚和的手却很凉。

孟晚和没有扯动,索性便随他去了,他有点累,不想再跟宁熄折腾。

宁熄的手是温热的,没一会儿他的手便被暖了过来,由于宁熄攥得紧,孟晚和的手已经微微出汗:“你可以放开了。”

宁熄没说话,乖乖撒手,怕孟晚和激动,他必须慢慢来,今天说的话,孟晚和肯定很厌恶,他要慢慢软化孟晚和,起码,要让孟晚和先对他改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