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连说无妨,说反正横竖她也无事可做。心中却忍不住哀叹,我还娇贵呢,我连个馒头都吃不到嘴。
能在高门大院做事的人,哪个不是心思剔透,婆子见状也不再说,拿了一个木头小板凳给莫菲坐。
两个人就边剥豆子边聊上了。
莫菲知道了这婆子姓王,以前是宁霈的祖母宁老妇人身边的丫鬟,一辈子没嫁,后来宁老妇人去世,婆子也无处可去就自请到厨房来帮忙了,年纪大了腿脚不好,每日里就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儿。
莫菲就叫她王婆婆,王婆婆只当她是哪个院的丫鬟,笑着应了。
莫菲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王婆婆心领神会,猜这丫头怕是被主子罚了。
于是起身带莫菲回她住的小屋,从一个矮小的橱柜里给莫菲拿了一个馒头,还有一碗白菜汤,摆在靠窗的一个小矮桌上。
说是她早上吃不下就留了下来,中午还有中午的份例,让莫菲赶紧吃了。
莫菲坐在矮桌前,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寡淡无味的白菜汤,那还尚存的温热,让莫菲心里一暖,差点掉下泪来。
当一个人身处困境,最怕就是这突如其来的关怀。
莫菲拿起馒头大口咬了下去,抬起头望着王婆婆说了句好吃。
王婆婆看莫菲那红红的眼眶,心里暗想莫不是这丫头遇到什么难事了,可是她也是个下人,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王婆婆怕莫菲不自在,说自己先去忙,转身走出门去。
莫菲一个人在王婆婆的小屋里子默默的把饭吃完,心里暗骂宁霈那个王八蛋,没有这么虐待人的,把她好好一个姑娘家硬生生的给逼成个要饭的。
心里暗自发狠,宁霈你个王八蛋可别落在她手里了,已经被饿肚子气昏了头脑的莫菲,全然忘记了她还得靠着宁霈解了这一世的局,即使宁霈有一天真落在她手里,她也不能把他如何。
有一就有二,从这第一顿饭开始,莫菲就每天来厨房后院帮王婆婆干点活,王婆婆每天都给她留饭,有的时候厨房有做多的饭菜,或偶尔有那主子吃不完退回来的,厨房的人私下里分了,王婆婆就会多领上一份。
打那以后,虽然吃的都是粗茶淡饭,但是莫菲没有再挨过饿。
日子每天毫无变化,莫菲有一种她会在厨房后院混吃混喝一辈子的感觉,也不知这被遗忘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直到有一天,厨房切菜的婆子因前日夜里打牌打得晚,第二天当值犯困,不小心切到了手,切出好大一条口子。
婆子捂着手直叫唤,可这下人,主人家轻易是不会给请大夫的。更何况要是报到管家那里去,免不了要问了来龙去脉,这头日夜里打牌的事怕是就要瞒不住了。
宁府有规定,下人不得聚众赌博,平日里如果不出事儿,管事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这今日出了事揪出来免不了要责罚一顿,闹不好赶出府去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