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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凌言近些日子一直在研究重铸碎影枪的事情,只是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结果总是失败。他连续不眠不休地熬了数日,终是累得趴伏在案前睡着了。

秦昭离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景象。他放轻了脚步走到近前,想帮对方披一张薄毯,该盖到对方身上,薛凌言便醒了过来。

“师兄。”薛凌言眼神茫然,嗓音带着些刚睡醒时的微哑。他撑着坐直身体,却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又四下张望一番,发现无人,才放松下来将毯子从对方手中接过,“殿下。”

“师弟。”秦昭离伸手按住他,沉声道:“这里没有别人。”

薛凌言的动作顿了顿,僵持片刻,才伸手将面具摘了下来。秦昭离仍旧没有松开手,一双眸子定定地瞧着他,薛凌言无法,只得低声唤了一句,“师兄。”

“嗯。”秦昭离终于松开他,眸光落在一边的残骸上,“还没修复好吗?”

“还没找出原因。”薛凌言谈起这事便蹙眉,翻了翻旁边的材料,“过几日再试试。”

“不必试了。”秦昭离道:“我帮你重铸。”

“真的?”薛凌言稍稍迟疑,“会不会……”

秦昭离道:“不麻烦。”

“好。”薛凌言应声,“如此,便提前谢过师兄。”

“不必。”秦昭离道,他待薛凌言把东西都收拾好递给他时伸手去接,却没有立即放开对方的手。

薛凌言抬眼看向他,“师兄?”

“师弟。”秦昭离迟疑道:“如果……”他眼前闪过今天看到的画面,那是秦昭澜和凌昔辞。他想起秦昭澜说得话,“我不会让他死,也不会让自己死。”

如果我们也可以……

“可以什么?”

秦昭离回过神来,看向薛凌言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有过信赖,有过感激,有过忠诚,有过各种各样的情绪,可独独没有半点他最想要的倾慕。

别说半点,哪怕只有一丝一毫……

罢了,秦昭离乱了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没什么。”他收回手,退回到持礼的距离,“师弟你伤势痊愈不久,多注意休息为好。”

薛凌言隐隐觉得今日的师兄有些奇怪,可奇怪在哪里,却是说不上来。他张了张口,却只说了一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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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昔辞二人并未离开都城,而是找了客栈住下。凌昔辞自回来后便摸着手腕上的坠子走神,秦昭澜知道他有心事,没有打扰他。直到秦昭离把东西送来,才带着东西来到凌昔辞面前,“想好怎么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