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们一块来的, 还有之前出村的那几辆牛车。
终于有水喝了, 女人们把孩子们全都叫醒。
却不是直接喝, 而是煮疙瘩汤,上面蒸馒头。
大人孩子都有,每人只有比浆糊还要稠的疙瘩汤。再给一个馒头,小孩们倒是能吃饱, 大人们勉强能压住饿。
“我们在半道上一处老井打的水,听人说大江那边水位已经下降一指有余了。”
族长声音干涩得厉害,“再换几个人连夜去运水。咱们接着挖。我还就不信了会没水。”
众人齐齐应是。
一连好几天,他们都是在“轮着运水,轮着打井”中度过的。
而村民们还有两日就要交税,一个个都待在家想办法,根本没心思管水井的事儿。
直到这天中午,村子里来了几个陌生人,整个村子都像是被点燃了。
这几人穿着青布长衫,干干净净,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脚上黑布鞋,从马车上下来。
为首的男子神情倨傲,他单脚踩在村口那块大石上,冲大伙道,“大家想要卖儿卖女的,快点带孩子过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啊。小爷我辛辛苦苦走一趟。下回不定啥时候才能过来。”
江舒涵一伙人也凑过来看热闹。听到是买孩子的,柳武脾气爆,当即受不住了,气得脸色铁青,“爹,这群龟孙子是人牙子。这是趁火打劫啊。”
族长抬了抬手,示意他说话小声点。人家买孩子而已,不想卖可以不卖啊。激动个啥!
屠户倒是说一句戳人心窝的话,“现在这世道,卖了,孩子也许还能有条活路。不卖,那就是个死。”
给人当牛做马是可怜,但是留在这地方跟等死没什么区别。
柳武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