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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遥看到画像的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那个女人长得像他的妈妈。

打扮不一样,年纪也比上次见到的妈妈小多了,画像比不得照片总会有点失真。但是这幅画画出了神韵,画出了妈妈有的特点,鼻子的高度,酒窝的位置,还有额角的小小发漩涡,全是一模一样的。

齐文遥看得眼睛发涩,也不舍得挪开视线。

直到漫上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比起工作繁忙、严格要求的爸爸,他与常常照顾自己的妈妈关系更近,不会咬牙逞强,撑不下去还会暴露自己的脆弱。除了关系更好,还有他根本骗不过妈妈的原因。他也曾试着伪装成无坚不摧、没有烦恼的状态,可妈妈太了解他了,总能看穿他的谎言。

齐文遥看到“妈妈”的画像就出了神,没有止住眼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眼泪落下了,他慌忙擦擦脸,装作看菜品的样子,“今天吃什么?”

符弈辰默不作声给他喂来一块糕点。

齐文遥心想:也好,他的手在发抖,根本夹不好东西。

他吃了一口,默然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吞下糕点,符弈辰又把热腾腾的粥端到面前了,他不拒绝,收好画像乖乖吃饭,听着符弈辰交代事情的经过。

齐太傅找上门说的不是认亲,编了一个丢东西的故事。

“玉佩在这。”符弈辰拿出玉佩给他看,“是你丢的吗?”

齐文遥咕咚吞下了嘴里的一口粥,趁着擦嘴巴的功夫想好了说法,“不是,齐大人误会了。玉佩这么值钱,我给他送回去吧?顺便可以看看灾民。”

符弈辰答应,还给他找了一个更充足的理由,“也好。我不便与齐太傅见面。”

“哦……”齐文遥待得久了,能够有一点点辨认符弈辰是否说谎的直觉。他感觉到符弈辰说的是实话,想想当前的形势,更觉得自己是对的。

齐太傅以前是太子的人,符弈辰是一个得到皇帝宠爱、被特许留在皇都的皇子。太子当年和三皇子斗得死去活来,本身就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对可能威胁自己的符弈辰不会有什么感情,听说曾经的手下跟符弈辰走近不知道会做点什么。

他不多问,符弈辰却主动提,“不问为什么?”

齐文遥瞧一瞧符弈辰期待的眼神,给个面子,来一个明知故问,“为什么?”

符弈辰也陪着他说废话,“你懂得是因为太子。”

“……”齐文遥搞不懂这个人在想什么,小声嘀咕,“那你说个什么劲。”

他自以为声音小,落在符弈辰耳朵是清清楚楚的。

符弈辰淡定听着他骂咧,点一点他不开心耷拉下去的唇角,“我派人去齐府报信。你想什么时候见齐大人?”

说到正事,齐文遥一下子又精神了,“越快越好。”

“好,我派人问问。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得避着点,不能聊太久。”

齐文遥懂得这一件事对于符弈辰来说也算为难,郑重点头,“明白。”

“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