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沧笙将屋内的油灯一盏盏息掉,只留了九方鼎边上那盏,靠在床头闭目养神,果然,没多会儿,便传来木门推开的吱呀声。
虽然没睡着,但也没睁眼。
花不语轻声走进屋,看见斜靠在床头的人,无奈地想要叹气。虽是夏日,夜里还是有几分清凉的,这般随意搭个外衣,明日即便不会感冒,身体也不会太舒服。
他刚走到床前,靠在床头的人便睁开了眼睛。
那张因为沉睡而变得安静柔软的脸带上了薄薄一层冷清,季沧笙蹙了蹙眉:“一股子腥味儿。”
像是等了许久的不耐烦,又如不在意般,季沧笙扭了身子躺下了,手指一掀,最后一盏灯也暗了下来。
屋内布上如水空明的月色。
花不语不禁笑了笑,从柜中取出一方薄毯替人搭上,撑开香扇,坐到床边缓缓扇起来。
毛毯带来的燥热在暗香中渐渐消散,分明是分外无聊的事,花不语却前所未有地耐心,一直听那清浅的呼吸缓慢下来,等人熟睡了,才离开房间。
门外蹲着一滚圆的身影,见着人出来便飞扑而上,被花不语精准地抓住了后颈皮。
然而食盈兽这幅皮囊实在太圆了,后颈皮根本抓不稳,还得抓着后背才能将它整只拎起来。
小东西可精得很,嗷呜张嘴没发出声音,一副馋了几年没吃饭的样。
提着食盈兽离开仙寐山之后,花不语才将这家伙放下,丢给它一只没有锁神识的储物戒,戒指里是今日那些用剩了的海妖海怪的皮肉,全便宜这肥猫了。
食盈兽叼着戒指回仙寐山后山的花圃了,花圃旁边重新搭起了个小屋舍,它就住在里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当个护花使者还有白来的奇珍异宝,小日子过得可好。
说来这女娲草因为中间有太长的空白期,生长比上古时期要慢上很多,那花苞似乎要续极多的精力才能绽放,更别提到结果需要多久了。
食盈兽被喂得白白胖胖,也不那么贪吃了,甩着圆滚滚的屁股摸过去,对着那株女娲草呼出灵气,又补充了聚灵阵,算作饭钱运动,再假装很累地回窝里进食了。
第二日天亮不久,折花竟然匆匆忙忙赶来了。
“师尊。”他在屋外侯着,也不知道里面的人醒没醒,又不得不报,“师叔来了。”
折花语气里带了些欲言又止:“带了个小孩儿。”
季沧笙瞌睡没睡够,还带了些起床气,本打算继续睡过去,听到这话心中竟然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