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语这么早就拜师了吗?
季沧笙不清楚花不语的师尊是谁,不过他知道那一定是位善者,教出了花不语这么正直的徒弟。
“季沧笙!”
小孩儿满脸的血污,一双眼睛并没有因为见到这么恐怖的场面而惊恐,那双眼里的光太亮了,亮得就要将季沧笙灼伤了。
“你认得我?”季沧笙有些好笑。
他怎么可能认得自己?
“我……”
他看见他脸上瞬间的慌乱,感叹这果然是个小孩子,却没有丝毫的心软,提起了手中的袖清晖,一剑刺出。
你不要恨我。
花不语。
这一世,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
雨水砸在地上的声音很响,太响了,吵得季沧笙心烦意乱。
他看着那双不可思议的眼睛就这么瞪着自己,仿佛能感受到这小小的身躯上慢慢消散的热度。
这可是……这世间唯一一个能和自己匹敌的人啊。
季沧笙原以为,杀了花不语,自己会松一口气,可是……他为什么会,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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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花不语惊叫着从梦中醒来,稚嫩的嗓音里带着恐惧,尖锐得能穿破秋日里最高的那朵云。
他没死?
花不语不可置信地打量四周,简单的屋棚,楠竹编的床上只垫了薄薄一层,有些硌人。
窗户是开着的,能听见外面青鸟的鸣叫,还有满窗的翠绿。
这里是哪里?
自己不是……被季沧笙那疯子给杀了吗?!
花不语清楚地记得那银剑没入心脏的感觉,还有心跳停止后,季沧笙那张……悲伤的面容。
他明明杀了自己,为什么会那样悲伤?
八月的天还很热,花不语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他抬手轻轻按在胸前,胸腔里悦动的心跳震得他手疼。
自己没死?
怎么会没死?
难道他又重生了?
不对。
如果他重生了,绝不可能在这里,因为花不语从来没住过这种地方。
“你醒了。”
似乎是被花不语的叫声所唤来的,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怀里抱着一捆微开的桂花枝,青年将花枝小心翼翼地放到屋里唯一的一张桌上,才倒了杯水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