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着盛欢的脸看,眼底尽是不敢置信,几瞬后,杏眸腾起滔天怒火。

盛欢从未被人用这种眼神上下打量过,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安。

她的心底除了不安外,还有着困惑。

她两世都未曾听闻过自己有姑母,在看见这位素未谋面的姑母时,却觉得她的眉眼有几分熟悉。

盛欢非常确定这一世,她从未见过这位年轻貌美的姑母,难不成是她前世曾经在哪见过?否则这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盛翊臻抬手轻轻揉了揉眉间,闭了闭眼,将心中怒意尽数压下,迅速地整理好情绪,才朝盛欢笑吟吟地问道:“你就是盛欢?今年多大了?”

盛欢点头道:“刚满十五。”

盛翊臻屏息一瞬,整个人突然往后踉跄退了几步,跟在她身后进来的丫鬟惊呼一声,急忙扶住她。

“阿臻,你冷静点,你听阿兄说……”盛父见她如此,终于开口解释。

“那年阿煊刚上京不久,那地方县令就一直想强娶囡囡当小妾,那县令年过半百,后院已有不少妾室,我怎么可能同意,可我不同意他就想方设法地整治我,我实在是逼不得已,才会带着囡囡上京。”

“阿臻,阿兄真的不是故意违背当初的誓约。”盛父看到妹妹脸色苍白难看,简直心疼得不行,话中歉意更甚。

他与盛翊臻自幼失去双亲,那年盛翊臻才五、六岁,兄妹俩可说从小相依为命。

盛翊臻不止小时候吃了很多很多苦,十五岁那年更为了救他付出许多。

那件事一直是盛父心中的痛,他自觉对不起这个唯一的胞妹,欠她太多,一辈子都还不了,自那之后就疼她疼没有底线。

盛翊臻扶着微微晕眩的额头,重重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终于勉强地冷静下来。

此时才回到屋内的盛煊听见父亲的话,俊朗的脸庞逐渐变得阴沉,“那县令竟如此猖狂,阿爹为何没在信上说这些?”

盛父道:“当时宁公子亲下江南来接我们,那时他就已经解决这件事,你远在京城我又何必说给你担心。”

“那么宁兄还没下江南前,囡囡有没有被欺负?”盛煊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上京,妹妹就出事。

“没有、没有。”盛父忙摇头,“那县令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等地步,况且他要真敢强来,阿爹拼了命也会保下囡囡,只是商行被毁,阿爹真的没办法再待在江南,才会应下宁公子。”

“什么宁公子?”盛翊臻听得云里雾里,脸色仍有些难看。

盛父简单解释了下三年前宁绍下江南遭遇劫商之事。

当时盛家父子将宁大公子救下后,他为此十分感激,甚至再三盛情邀请盛父上京管理皇家的商铺布庄。

宁家为大梁六大皇商之首,盛父自然知晓宁家的来头有多大,在大梁,皇商们的权势与地位,可说几乎与一般高官相去不远。

盛父心里明白,女儿姿容艳丽,着实美得有些过分了,若是一直待在江南,怕过不了几年他就再也护不住。

可他与盛翊臻有过约定,所以始终推拒宁绍,却没想到盛煊一上京赶考,那县令就开始对盛欢虎视耽耽,三番两次想对她动手动脚,盛父不得不改变心意,应下宁公子的邀约。

宁家商行遍布大梁,当初宁绍便说过若是盛父改变心意,只需派人到商行说一声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