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个熊孩子气呼呼的样子,温茵茵几乎要被气笑了,正要说话,余光里却见到一道身影。
老支书何跃宏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老式的中山装,咯吱窝里夹了个军用包,走起路来目不斜视,步履沉稳,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仍旧精神抖擞,看起来一身正气。
温茵茵把视线转了回来,对陈大丽好声好气道:“陈婶子,我不知道来你们家打电话要带糖,下回过来再给两个孩子补上成吗?”
“不成,就是要糖!”大宝尖声道。
而陈大丽则是一脸狐疑地看着温茵茵,这姑娘怎么突然服软了?正纳闷着,房门已经被一把推开了。
进屋的老支书铁青着脸,锐利的目光扫过陈大丽和两个正揪着温茵茵胳膊不放孩子,沉声训斥:“怎么对客人拉拉扯扯的?把手松开!”
两个孩子被他一瞪,心砰砰直跳,就像是被烫着手似的,松手往后一躲,低着头不出声了。
再转过眼看温茵茵的时候,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温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温茵茵见状,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何支书,昨天下大雨,我家到现在还在漏水,家里的窝窝头和粗粮饼子都被水淹了。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又是急着来打电话,所以我什么东西都没带来。”
她斟酌着语句,轻声细语,听起来分外为难,很委屈的样子。
何跃宏坐了下来,仔细听温茵茵把话说完,神情变得严肃。
听完这番话,陈大丽眼前一黑,完了完了,她家那口子要找她算账了。
果不其然,温茵茵的话音刚落下,何跃宏的脸色就更难看了,对陈大丽低声喝斥道:“电话本来就是公家的,人家来借电话,我们就应该给她用,还收礼,像话吗?”
陈大丽脸色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对上何跃宏的目光,心中一颤,支支吾吾道:“我没有要糖……是……是两个孩子自己要的……”
何跃宏冷着脸:“不是你教的?那我就揍那两个小的一顿。你别管了,去把家里的糖都找出来,送给温同志当赔礼。”
何跃宏的话掷地有声,两个孩子听了,对视一眼,小宝的脸上闪过一抹慌张,大宝则皱着一张脸,气呼呼的样子。
陈大丽一手一个,将孩子揽过来:“以后不要糖就是了,赶紧跟你们爹道个歉。”
小宝害怕了,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大宝梗着脖子,很不服气,愤愤不平道:“爹,你冤枉好人!我们从来没有要过糖,是温茵茵骗人!”
见孩子这理直气壮的样子,何跃宏眸光一紧,心都要沉下来了。
刚才他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两个孩子要糖吃。现在倒好,孩子居然学会撒谎了。
这样一想,何跃宏沉着气,直接将搁在五斗柜上的家法棒拿了过来:“趴下!”
两个孩子一怔,粗长的棍子便重重地抽到了身上。顿时,孩子的哭声与求饶声响彻整个屋子,陈大丽心疼不已,眼眶里都含了泪,忍不住便想要劝说。
然而这时,何跃宏严厉的目光如刀子一般剜过,说道:“作为干部家属,连这点思想觉悟都没有了?去把所有的糖都拿给温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