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你醒了?”罗协连忙奔到胤禛床前,“觉得怎么样?”

面对亲弟如此恳切的关心,看着他形容憔悴, 胤禛到底乍醒,没有力气骂弟弟如此莽撞,不为自己着想,可心下说不感动是假的, 便淡淡道:“……水。”

罗协忙去倒了,知道胤禛此刻精神头不好, 只拿炯炯的眼神看他,不敢多话。

“启禀王爷, 格格来了。”外头苏培盛传话。

“进。”胤禛虚弱出声。

这钮钴禄氏日日过来奉药,不过放下便走,大夫交代不让她多呆的, 她便也乖乖听话。

见王爷第一次醒, 她倒也沉稳:“爷醒了。”

“听说你每天都来, 辛苦了。”胤禛对她倒也和缓。

“只要爷身子好起来, 我们怎能说辛苦。”钮钴禄氏仍是低着头。

“好好,你是个好的。”胤禛点头。

钮钴禄氏倒也有些眼力见, 知道她和王爷也只能说这么多了, 便主动告退了。

“哥哥,专门选了她?”罗协猜道。

苏培盛照例将钮钴禄氏端来的汤药倒了。

“还有谁猜到了?”胤禛把玩着手里的扳指,低垂着眉眼,仍是他一贯的沉思习惯。

“哥哥刚醒, 就别想太多了。先歇息吧。”罗协为自己多嘴了一句,连忙劝下。

胤禛心想事情到这一步,大抵不会再有其他差错,便也安心躺下:“你也是。休息。”

“好。”罗协点了点头,他合衣躺下,内心却思忖不止。

这几日他仔细思索过了,再加上今日钮钴禄氏过来时候胤禛的态度,那便证明自己猜测八-九不离十。

胤禛是装病,他特地选了后院中身体最为康健的钮钴禄氏过来侍疾,便是为了有个见证。

难道这名妾室是谁放在四阿哥院中的吗?

大抵不会如此复杂,只是胤禛借此想躲过京城中事,宫里有人想逼他做什么?又会是谁?

罗协大概能猜中,若真是如此,胤禛此举虽然伤身,可也恰巧可以避开。

为此,他在之后还给了钮钴禄氏一个孩子,这是皇家男人的手段,胤禛自有君王素质,可以吃得下委屈,知道平衡利弊。

罗协便是一早自知没有此等为天子之位牺牲的本事,从未肖像自己一朝穿越,真的谋朝篡位。

那个位子,非圣贤与伟人可做得好。

他自知能力所在,幸而这个系统倒也没有强他所难。

*

“那位怕是要谋事。”胤禛终是悄声对十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