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红肿一片,一看就是被人下狠手扇了耳光。

姬金吾步子跨得很急,头脑空白得生痛,勉强维持住正常的语调,又不敢伸手去接她到怀里来,怕来回颠簸她痛得更厉害。

杜常清匆匆说:“是有人给她渡了大量真修,她根骨好没出大问题,但是已经在反噬经脉了。”

她没有当场发作,是因为身上的无间蛊起作用,现在翻倍返还到她身上了。

不敢耽搁,立刻请了待命的大夫过来。

大夫们进进出出,最后得出了结论:得她自己调息,现在不能再干预她的经脉了。

没有办法,只能请大夫施针,强行将她的意识唤回,熬了药端上来,怕她又昏过去。

易桢痛得满头是汗,强撑着听大夫说了一遍情况,耳朵已经开始幻听了,浑身被火灼烧一样。

她意识只不过模糊了一瞬间,再清醒时,身边围着的大夫就已经到外间去了,担心陌生人多了,会干扰她调息。

因此只留了她认识的杜常清下来,嘱咐他有不对劲立刻喊人。

易桢怕再次陷入昏迷,摸索着从芥子戒中摸出那颗绞心蛊的解药,直接往嘴里塞。

对不起,虽然生活确实很操蛋,但是她还是想活着1551。

绞心蛊解开之后,用来压制绞心蛊的无间蛊自然也会消失。

就像搭积木一样,下面那层积木被端走了,积木上面的积木自然也会被一同端走。

杜常清就在她身边,原本想守着她调息,见她忽然动作,吓了一跳,伸手去拦住她的手腕:“你在吃什么?”

易桢痛得眼泪汪汪,强行将药往下吞,简略地答道:“药。”

她这么硬吞,成功把自己噎住了,杜常清给她端了水来,她手抖得端不住,两个人身上都被泼了水,最后到嘴里只剩下一口水,好歹算是把药咽下去了。

药一咽下去就开始发挥作用,她闭着眼睛,努力调息,坐在床沿,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杜常清几乎立刻叫来了大夫,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哪里不对,又见她情况明显好转,倒是放下心来,脸上微微带了些笑意,也不敢走开去拿干帕子,对着她的湿衣服发愣。

窗户开着,有微微的风,那一轮圆月缀在西边的天幕上,这一夜已经快要过去了。

姬金吾端了能找到的最好的醒神汤进来——他修为不高,根本无法护着她调息——正好见他们二人在窗前明月下对坐着。

易桢闭着眼睛,披散着头发,神色平静,月光洒在她身上,她像是佛前的信女。

杜常清本来就一身白衣,现在在月色下更显得干净,他想用自己袖子去擦擦易桢身上的水,又觉得她沾湿的地方不太好私下触碰,犹豫了半天不敢伸手。

看着很配。

姬金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