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我小时候家里是继母,她觉得小孩子不要老看大夫,自己扛一扛就好了。”

杜常清一直是那种全家人都很爱他的小孩,就算家里父亲母亲约定好一刀两断永不相见,但是母亲还是很开心他到阳城去玩的。

不像父亲,父亲觉得断就是断了,他一直避免再见母亲和兄长。兄长好像都没见过父亲几面,平常最多也就是中规中矩的书信往来。

更何况父亲一直不太喜欢兄长的样子……他觉得兄长太轻薄浪荡了,果然是被母亲教坏的,小孩子就不该放在母亲身边。父亲对兄长也不算坏吧,毕竟是他亲生的,就是有点看不上他,和他书信往来也是客客气气的。

杜常清虽然知道易桢的身世坎坷,但到底是经历比较简单,对怎么个坎坷法并没有特别具体的概念。现在在听她一说小时候生病了要硬扛,才终于明白“不被爱的童年”是一件很沉重很沉重的事情。

第92章 没有脸和不高兴(下)

他们只稍微说了会儿话,就起来继续找阴沉木了。

按理来说,不管多名贵多难得的药材,只要愿意开高价,总是能买到的。

但是阴沉木又是例外。

阴沉木是皇家特供的棺木,明令禁止不允许私人培植。野生的阴沉木又是一种靠玄学采摘的植物,各个医馆也都没有备货——毕竟万一有人挖到野生的阴沉木,卖给大户人家做棺木比卖给药铺要赚钱得多。

去和现成有的人家买也不切实际。这可是人家给自己备的寿材,怎么可能轻易卖给陌生人。

总之还是指望自己比较靠谱。

寻找进度推到70%左右,终于还是卡住了。

因为苦山上来人了。

是一队数十人的侍卫,穿着宫中的禁卫制服,打着火把就上山来了,正好和易桢他们撞了个正着。

侍卫中领头的是之前那个待在延庆公主旁边的红衣壮汉。好像叫蒋虎来着。

蒋虎显然也还记得他们俩,他一身喜庆的红衣,腰间别着两个锤子,有点憨憨,误会了他们俩的目的,摸着肚子问他们:“你们俩也是来找郭家那小子的?真巧啊。”

易桢都在山里呆了大几个时辰了,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见蒋虎态度很熟的样子,也不客套,直接问是怎么回事了:“什么?郭家又怎么了?我们是来山里找药的,我那个同伴被打伤了。”

郭家不是刚刚才有个女儿被当街刺杀了吗?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办丧事吗?

蒋虎笑憨憨地:“你们不知道吗?就是郭家去年年末刚认回来的那个庶子,他生母是妖修,他自己看着是个十成十的人模样,谁知道竟然妖性未脱,今天下午在琉璃厂那边又伤人了。”

易桢心里微微一动:“那个庶子多大啊?”